「我回去了。」影澄說道,這裡根本不需要她,每來一次就難堪一次,即使與他面對面,他仍不叫她的名字。
「再坐一會兒。」惜兒挽留她。
「不用了。」
惜兒起身。「你能不能告訴我炎哥哥到底去做什麼?為什麼會中毒?」她絞緊雙手,她已問了很多次了。
影澄瞄了她一眼,冷淡道:「我看你還是自己問他,不過我可以告訴你,他是因你而受傷的。」
惜兒怔住。「什麼?」她追問。
影澄冷淡一笑,沒有答話。
「為什麼是因為我?」她無法理解。
「你問他吧!」影澄轉身就要離去。
「麻煩你告訴我。」惜兒快步走到她面前。
「可是我不想告訴你。」影澄覺得自己卑劣,但她無法控制內心對惜兒的厭惡,如果她比惜兒早認識羅炎,那現在羅炎口中喊的就是她的名字,她覺得她只是輸在時間的順序上。
惜兒不知該如何反應,現在她明瞭影澄對她的敵意,但她卻不知如何改善?
影澄傲然地走出房,惜兒歎口氣,坐回床沿,上身伏在羅炎胸膛上,聽著他的心跳聲。
「你要快點好起來。」她難過地閉上雙眼,緊緊抱著他的頸項,這樣,她才覺得他不會遠離她,而她需要如此的保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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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了兩天,羅炎才真正的清醒過來,他蹙著眉頭睜開眼,覺得全身虛弱,他試著撐起自己,不太清楚為何會躺在床上?
而後,他發現惜兒倚著床柱入睡,他半撐起自己,卻花去他剩下無幾的氣力。
「惜兒。」他輕觸她的臉,她瘦了許多,眼眶下有些許的暗黑,她看來累壞了。
惜兒眨眼,當她瞧見羅炎時,不由得睜大雙眼。「炎哥哥──」淚水盈滿她的眼眶,她哭泣出聲,抱緊他。「你……醒了……」她揉著雙眼想證明這不是夢境。
「怎麼哭了?」他撫著她的背。
惜兒痛哭出聲,無法停止,淚水沾濕了他的頸肩,她抽搐著身體。「我好想你。」她哭泣,「我以為……你要丟下我……一個人……」
「不會的。」他撫著她的發,環緊她。「別哭。」他抱著她好一會兒才道:「你照顧我幾天了?」
「五天。」她抽噎道。
他歎口氣,這幾天她一定很擔心,他心疼地親吻她的額頭。「我在這兒,別哭。」他輕聲地安慰她。
惜兒飲泣著,這幾天她都在擔心害怕,怕他再也不張開雙眼和她說話、陪伴著她、溫柔地撫她的發,她都快崩潰了。
「惜兒,惜兒。」他柔聲低喃,輕輕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珠。
她哽咽著想控制自己,讓她的心接受他無恙的事實,她撫著他瘦削的臉。「你餓不餓?」她打個嗝。
他搖頭,他只想靜靜地抱著她。惜兒枕在他肩上,閉上雙眼。
「你再也不要這樣嚇惜兒了。」她吸吸鼻。
「不會了。」他撫著她的背,低頭輕吻她的額際、眼角,想讓她安心。
惜兒賴在他懷中,瘦削的肩膀仍不時顫抖著,羅炎輕拍她的背,心中滿是對她的憐惜。
片刻後,她才止住淚水。「你覺得好點了嗎?」她仰頭撫著他冒出的鬍髭。
「我很好,我記得我中毒……你幫我療的傷?」他的腦中是些零散的片段。
她點頭。「你差點發瘋,還拿劍要殺鄧老。」
他大吃一驚,完全沒有印象。「我有傷了他嗎?」他憂心的問。
「皮肉之傷。」她歎口氣。「等你恢復體力,我們一起去向他道謝。」
他頷首。「我有沒有傷……」他突然想起一件事,拉起她的手,只見她的手指傷痕纍纍。「我傷了你。」他皺眉。
她搖頭。「沒有,不是你的錯。」
羅炎撫著她的小手。「對不起,傷了你。」他緊鎖眉頭,他從沒想過她會因他而受傷,從小到大,他總是盡力想保護她,她是他最珍惜呵護的人,可是他卻傷了她。
「你別想那麼多,這些傷不礙事。」她撫平他深鎖的眉心。「我寧願代你受傷,分擔你的痛苦。」
他喟歎出聲,輕吻她受傷的柔荑,惜兒暈紅了臉。「現在你醒了,一切就都好了。」她蜷伏在他胸前,甜甜地微笑。
他低頭瞧見胸前的紗布,驀地露出一抹淺笑,紗布上依舊是死結。
這讓他想起當初他背部受傷時,她幫他上藥,在他胸膛捆了好幾圈紗帶,而且全打上死結,差點讓他在睡夢中窒息。
他撫著她的發,驀地,想起一件事,腦中浮現母親的臉孔,如果他沒看錯的話,那表示母親還活著……
「炎哥哥。」惜兒仰頭,打斷他的思緒。「你快躺好,才會好的快。」她離開他的懷抱,示意他躺下。
羅炎搖頭,他拉開被單想下床,他必須快點恢復體力,才能去求證母親是否尚在人間。
惜兒壓住他的肩,不讓他起來。「你要什麼?我去拿,你才剛醒來不能太勞累。」
他扶著床柱,站起身來。「我好多了。」
惜兒撐在他腋下,深怕他倒下去。「炎哥哥,你得躺著──」
「沒關係。」他搭著她的肩,覺得雙腿無力,身體虛軟,他深吸口氣,一步步走到桌旁坐下,他喘口氣,惜兒倒杯水給他,小臉上是憂心忡忡的。
羅炎輕撫她柔嫩的手,示意她放心,他知道她擔心他的身體。「下來走走會好的快些。」
「可是──」
「我肚子餓了。」他輕聲說。
惜兒綻出一抹笑容。「你等我。」她快步走到門口,隨即又想到一件事,急急走回來,拿起衣裳替他穿上,天氣很冷,他赤裸著胸膛,會著涼的。
羅炎沒有說話,只是任她擺佈,他明白她想照顧他,他拂去垂在她臉龐的髮絲,凝視她專注的神情。
「好了。」惜兒高興的微笑。「你坐在這兒別亂動,我一會兒就回來。」
羅炎頷首後,她才放心地走出房,往庖廚而去,他支手托著額際,覺得仍有些暈眩,濃眉蹙起,不習慣處於軟弱的狀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