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的胃酸強不強?我泡的咖啡很難喝哦!」走進後面的小雜物問,俏女郎放下隨身提包,動手調製咖啡。
「為什麼請我喝咖啡?」他問。
「呃?不想喝乾麼跟我進來?」她無邪的瞟他一眼,反問。
正彥怔了下,隨即莞爾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她進來,只是看著她多變的表情、活潑的舉止、充滿陽光的氣息,不知不覺就這樣被她勾進來了。
「請問芳名?」他問。
「曲惟雙。」惟雙用眼神指了指他肩上的鸚鵡,不問他,反問它,「它呢?」
「喜兒。」
「好女性化,母的嗎?」她交給他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,問:「糖?」
「四顆。喜兒是母的。」
「奶球?」她再問。
「兩顆。」
惟雙將咖啡遞給他,自己如法炮製的泡了一杯,嘗了一口,抿了抿唇,直呼,「好甜!」
他輕輕一笑,「你沒有自己的喝法嗎?」欣賞她多變的表情。
「沒有啊!我喜歡喝別人的口味,第一次碰到喝這麼甜的人。」她俏皮的伸伸舌頭。
「你真開朗,好像沒什麼事可以打倒你一樣。」正彥傻呼呼的盯著她的唇,期待再次看到那誘人的桃紅色小丁香。如果他的生命中有這樣的女性,應該就不會覺得遺憾了吧!
「那你呢?無緣無故站在我的店門口擋我的財神爺,說吧!有什麼煩惱?」惟雙很好奇,一個看起來知道自己要什麼,嘴巴也說知道自己要什麼的人,究竟在茫然些什麼。
「我下個月就要訂婚了。」垂眼看著自己的杯子,不以為自己會隨便對一個陌生人吐露心聲,但意外的,他竟然說了。
「哦,婚前恐懼症。」她點點頭,領先帶他走出雜物間。好可惜,她覺得他挺合她眼的,正考慮將他列入老公人選名單說。
雖然和惟珊打了賭,但自由慣了,叫她隨便拉個人結婚實在有困難,只好努力開發新名單嘍!而目前這份名單的內容還是零,因為每次一有人列上去就被刪除,她還在想辦法破解這份無字天書呢!
「也許有那麼點吧!」正彥不置可否的回道。
「這位先生……對了,貴姓大名?」她轉頭問他。
「姜正彥。」他又開始不自覺的盯著她的紅唇看了,她給他一種心癢難耐的感覺,好像聞到蜜香的蜂鳥一樣,忍不住想採擷。
「正彥,你不愛你女朋友嗎?這種話你女朋友聽了不傷心才怪。」惟雙走到店內唯二張待客用沙發,邀他坐下。
「她並不是我女朋友。」
「不是女朋友?對不起,超出理解範圍了。」她翻個白眼,喝著咖啡,兩根手指在太陽穴處打個叉。
話題一起了頭,似乎就停不下來,正彥平穩的坐在她身邊,開始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——
「雅均是我媽一位知交好友的女兒,五年前,雅均的媽媽死了,留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。兩個月前,醫生宣佈雅均跟她媽媽一樣得了血癌,」他吐了口長氣,「昨天,我向她求婚了。」
「她答應了?」
「嗯。」
「你神經病啊!」惟雙脫口罵道,「幹麼因為同情一個女人而娶她?女人很在乎這種事,婚後她反而會怪你不愛她。」
「不,我之所以向她求婚的理由不只這點,雅均和我的關係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。她想結婚,而我會在她生前替她完成這個心願。」
「笨蛋!就算你們能維持表面的夫妻關係好了,你保證婚後不會遇見命運中的真愛?萬一雅均的血癌再拖個二十年呢?萬一她的血癌找到配對的骨髓治癒了呢?那你豈不是同時對不起兩個女人!」
「雅均是罕見的M陰性血型,父母又都不在世上了,想找到配對的骨髓簡直是天方夜譚,但我仍會盡力找尋。而我,不覺得自己有戀愛的能力。」他看進她眼底,突然覺得有些心慌,並預感將為自己的選擇懊悔,不覺灌了一大口咖啡。
「這麼說就低估你自己了,基本上,只要是人就有戀愛的能力,你只是沒在對的時間,遇上對的人而已。」她說著將手輕輕放在他的手臂上,調皮的對他眨眨眼。
正彥看著她水汪汪的大眼,不覺屏住呼吸。
「哈,逗你的啦!」惟雙失笑,這個男人真可愛,「這種程度就緊張成這樣,你很有出軌的潛質,奉勸你還是別結婚的好。」
「不……」簡單一個字說得有些艱難。
正彥沉重的想:他已經給了雅均承諾,不能隨意背棄她。但,為什麼他不是在一個星期以前遇見曲惟雙呢?第一次遇到這種只稍眼神一勾就能讓他心慌的女子,當真是奇遇般的邂逅……
他深吸口氣,沉穩的續道:「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,雅均需要我。」
「那既然如此,愛不到你,祝你慘死……不對,是祝你幸福,不過休想我會真心祝福你。唉!真嫉妒你的雅均,我的戀愛運一向不好。」她用右手撐著下巴,嘟著紅艷的小嘴道。
「你……」正彥感覺心中那股悸動加倍了。她對他的感覺也是那樣蠢蠢欲動嗎?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前兆?
「幹麼?我現在正在物色老公人選,當然見一個殺一個嘍!誰叫你隨便宣佈你死會的,恨死你了!」惟雙小氣的奪走他手中的咖啡,連同自己的,一起擺在前方的透明茶几上。這個任性的動作不但沒讓她顯得討厭,反而讓人覺得她很可愛。
「我……」他在幹什麼?想求她不要恨他?想告訴她,他不結婚了?這怎麼可能!他還沒失去理智,他還是那個沉穩、重信諾、負責任的姜正彥!
「你啊!一定會後悔的。算命的說我是大富大貴命,而且夫運極旺,將來老公必是富貴之人。你今天錯失一個成為大富大貴之命的機會,嘔死你!」她說得好像握住一張王牌似的。
雖然正彥品味出眾,看得出他絕不會是泛泛之輩,但他行事一向低調,從來不接受雜誌及電視台採訪,所以很少人認得他。而且他今天放自己假,沒帶秘書,也沒穿「制服」,一般人是不會發現他貴為金控公司總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