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麼晚了,要打電話叫正彥來接你回去嗎?」她問。彭雅均剛才被嚇著,想必不敢搭計程車吧!
「嗯,又得麻煩你,我的手機沒電了。」彭雅均有些不好意思。這麼大了,還不會照顧自己,多希望能像惟雙那麼獨立自主啊!雖然她已經沒什麼機會了。
之後,接到電話的正彥急匆匆趕來,可是惟雙沒讓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只說彭雅均看見她的店,進來聊了會兒,又試了好幾套衣服,決定央請她設計禮服,所以才會弄得這麼晚。
另外,正彥的禮服也被心服的彭雅均一併推給她,然而這一推,將推出什麼樣的暗潮洶湧,卻是彭雅均始料未及的。
第三章
惟雙是個美麗的女人,同時也是個善變的女人,所以交過的男友其實不少,環肥燕瘦、喜怒哀樂通通都有,而由於她八面玲瓏的個性,這些分手的男友最後都成了她的朋友。
真幸運,到目前為止還沒碰上那種死纏爛打的變態,半年前那個除外。
而史健仁是她三年前分手的男友,分手的原因是兩人同時出軌,所以應該是分得其所吧!如今兩人都沒有男女朋友,對復合也沒什麼興趣,就繼續做好朋友嘍!
「賤人,你最近有沒有什麼新鮮事?日子過得有點無聊說。」自從和惟雙因劈腿而分手,史健仁就這麼稱呼她。奇怪,過去桃花朵朵的他,最近一反常態的沒什麼動靜,不會是年老色衰了吧!天啊!他才三十二歲耶!
「『屍』賤人,」惟雙則故意將死宇說成濃濃的捲舌音,彎著腰,將一根大頭針別在史健仁的大腿處,她正在為自己新設計的男裝打版,剛好他進門,就把他當活體實驗嘍!「最近看上一塊上好牛肉,不過已經有人預訂了。」
「訂了?想搶嗎?」史健仁看著鏡中自己俊帥的身形問。不會啊!他覺得自己保養得不錯,甚至越來越有味道,應該是窩邊草全被他啃光了的關係。
「再兩個禮拜才訂,現在只算預。因為那個預訂之人命不長矣,所以我想,先成為第二順位無妨。」惟雙順順布料,一派輕鬆的說。
「是不是編的啊?男人最花心了,就算結了婚也會騙你要跟老婆離婚,你小心點。」史健仁看向鏡中的惟雙,眼中的關心不是假的,他和她是分手後才真正成為朋友,希望繼續維持這種情誼,所以無心復合。
「男人花不花心,看你就知道。第一我不是善男信女,第二我急著找老公,依你看,該信不該信呢?」惟雙故意給個模稜兩可的答案,直起身,兩手抆腰,挑剔的端詳鏡中的男人。
史健仁是位男模,專拍內衣褲廣告,身材當然好得沒話說,不過他花心的程度跟他的身材成正比,且男女通吃,遇上她之前就已經三劈了。
「你跟珊卓拉打這種賭也太冒險了,結婚是大事件,應該比慢才合理。」史健仁務實的道。其實他是捨不得她結婚,畢竟結了婚就很難像現在這樣親密了。
「總之我一定要贏,選他總比選個阿貓阿狗強。再說離他結婚還有一個多月,說不定我在他結婚前就已經搞定他了。」這個死賤人竟敢對她說教!扎他一針試試痛不痛。
「啊!」史健仁大叫一聲,但嚇一跳的成分居多,他撫了撫刺痛的大腿,問:「你想當第三者?」
「第三者又怎樣?上等牛肉根本就不愛那個短命女,短命女雖然處境可憐,但利用別人的同情心達成目的本來就不對,她才應該覺得羞恥。」惟雙揚揚下巴,把自己說成了正義女俠。
「人家短命的確是可憐嘛!等她掛了再下手不行嗎?」自戀的史健仁仍盯著鏡中的自己,怎麼看都看不厭的樣子。
「我怎麼知道她到底多久會掛?如果等不到她掛,珊就先結婚了,那我不就慘輸?」說來說去還是為了賭局。
「大不了我幫你介紹幾塊上等牛肉,當人家第三者既沒勝算又沒道德,你還是放棄吧!」此事無關道德,他只是不喜歡她要結婚這個念頭而已。
「你這個四劈男!你也有臉跟我說道德?」惟雙拿起一根大頭針,作勢要往他的眉心刺下去。
史健仁順手拿起旁邊架子上的一個布娃娃來擋,心虛的笑道:「四劈男不能講仁義道德嗎?至少我每次做都會戴保險套,絕不把不必要的病菌傳染給別人。」
「說得那麼好聽,是你自己怕死吧!」
「你更怕死,你死也不做,怕懷孕、怕傳染病,而且裝模作樣,還喜新厭舊!」
「你找死!」
「啊!饒命啊——」
惟雙用力掰開他臉上的布娃娃,跳到他的身上,拉他的耳朵,扯他的頭髮,凌虐他的大嘴巴。
一旁的女店口貝小姿若無其事的做她的剪貼,顯然對兩人的打打鬧鬧習以為常,乾脆來個眼不見、耳不聽。
這時,只聽一陣輕脆的風鈴聲,店門被開啟,惟雙反應迅速的從史健仁身上跳下,立刻換上笑臉迎接來人,完全一副世故幹練的女老闆樣。
當看見來人是正彥,想起兩人有約時,不覺笑容更加燦爛,而等她發現後面還跟進另一個男人時,笑意在她眼中消失了一剎那,隨即成為樣版笑容。
好得很,八面玲瓏的她又得使出高深功力同時應付三個男人了。
「小姿,幫正彥泡杯咖啡,兩顆奶球、四顆糖。」她鎮定的交代完女店員,這才歉然的對來人道:「正彥,你先坐一下,我馬上就來。」
正彥還沒進門就眼尖的發現她正和一個男人在打情罵俏,一時間,有股醋意湧到了喉嚨,酸得他喉頭發熱,腦子發脹。
危險!她著實是個極度危險的女人!
這個令人迷惑的魔女魅力不容小覷,每見一次,就讓他多愛戀一分,再多見幾次,難保他會失控的撲向她,好好愛她一回,好好體驗一次瘋狂愛戀的感覺,然而,礙於對雅均的責任,這種結局並非他所樂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