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烈火如歌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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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3 頁

 

  「啊!」如歌吃痛地輕呼,雙手立刻翻上鉗住他的手腕,驚道,「你幹什麼?!」

  「好痛!」雪痛得額頭冒出薄薄一層晶瑩的汗珠,眼中噙著楚楚的淚光,哀叫道:「痛死了,人家的手要壞掉了!」

  如歌鬆開他的手腕,瞪住他:「你揉我的臉作什麼,我又不是麵團!」

  雪淒楚地望著雙腕上的青紫指痕,垂淚:「人家是想讓你的氣色好一些嘛,你看你現在眼睛亮晶晶,臉頰紅撲撲象桃花,這才漂亮啊。」

  淚水如珍珠撲簌簌落下:

  「可是,你卻這樣待人家!人家的手腕痛死了,心也痛死了!」

  如歌看著梨花帶雨的雪,歎氣,道:「是不是真的?」

  雪哀怨地瞅她,眼神中有百般怨、千般惱,萬種道不清說不明的嗔,彷彿冬日的雪花向她飛過來。

  如歌舉手投降:「好,是我錯,請原諒我。」

  沒有誠意。雪正想再說些什麼,卻見到烈火山莊的大門緩緩自裡面打開了!

  朱紅色的大門敞開兩旁。

  自烈火山莊內走出三十二人,左右各一列,依次站好,神情恭敬,望著如歌和玉自寒眉宇間自有說不出的喜悅。

  「恭迎小姐、玉公子回莊!」

  眾人的聲音加起來,亮如洪鐘,似朝霞一般,使整個烈火山莊剎時沐浴在歡喜激動的氣氛中!

  正此時。

  兩個纖纖身影出現在大門處。

  一個女子嫻靜溫宛,目中深蘊著動人的光芒,凝視著那一路風塵的烈如歌,靜靜站著,唇角慢慢彎起一抹笑容,終於放下了牽掛許久的心。

  另一個女子卻耐不下性子,像只小鳥一樣張開雙臂,向烈如歌衝過去,歡呼著,在興奮的淚花中,緊緊將她抱住:

  「小姐!小姐!你總算還知道回來嗎?!」

  如歌被蝶衣抱在懷中,聞到她身上熟悉的甜香,感覺到她的淚水落進自己的脖子裡。這一刻,她真真正正地感覺到——

  她回來了。

  她不再是品花樓的小丫頭,她終究還是烈火山莊的烈如歌。

  *** *** ***

  烈如歌的廂房。

  薰衣雙手遞給坐在香几上的如歌一方濕巾,溫溫的,敷在臉上煞是舒服。如歌閉上眼睛,享受得直想歎息,啊,還是在家裡好啊。

  蝶衣卻像是生起氣來,撅著小嘴道:「薰衣,不要理她,沒有良心的小姐,還回來做什麼!既然你不要我們了,我們也不理你!」

  如歌心叫糟了,邊向薰衣使眼色求她幫忙,邊扯住蝶衣的袖子,輕輕搖晃:

  「蝶衣姐姐,求你不要生歌兒的氣好不好?歌兒這不是回來了嗎?歌兒就算在外面,心裡面仍然惦念著蝶衣姐姐和薰衣姐姐,怎麼會不要你們呢?」

  蝶衣一股氣難消,瞪著她:「你竟然說走就走,都不知道大家會擔心你嗎?」

  如歌低下頭:「對不起。」

  蝶衣白她一眼,稍微平息一下怒火:「我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,你想出去散散心,我們也不會攔著你呀。你說要去哪裡,就算天涯海角我們也會二話不說跟隨你,哪怕莊主將來置我們的罪,我們也不怕!可是……」

  她臉色蒼白:「你一聲不響偷偷溜走,從小到大你從沒有離開過烈火山莊半步,這一走,叫人可有多擔心……」

  薰衣接過如歌手中的巾子,微笑道:「小姐,你走以後蝶衣吃不下睡不著,她還擔心你會想不開尋死,滿山滿河的去找你。」

  蝶衣臉兒微紅,嗔道:「說這幹嘛?」

  如歌驚得張大嘴:「我會尋死?蝶衣姐姐,你覺得我會那麼想不開?!」難道,她給人的印象是脆弱到不堪一擊?

  蝶衣望著她,無語。

  薰衣搖頭道:「蝶衣,小姐遠比你想像中堅強得多。她決做不出尋死的傻事。」

  如歌凝視著從小陪她一起長大的薰衣和蝶衣,拉住她們兩個的手,鄭重言道:

  「兩位姐姐放心,我向你們保證,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打擊,我都會鼓起勇氣活得很好!像尋死啦,像絕望啦這樣的字眼,不要放在我的身上!我是烈火山莊最值得驕傲的烈如歌!」

  「好!」

  廂房外傳來一個狂笑的聲音,像陣旋風刮開了房門!

  屋外的小丫鬟翠衣趕忙恭敬道:「莊主到!」

  身高九尺、髮鬚皆白、左臉一道入骨深疤的壯年人踏步而入,目光炯炯注視喜淚盈眶的如歌,大聲道:「有志氣!這才是我烈明鏡的好女兒!」

  「爹!」

  如歌「撲通」一聲撲進他懷中,腦袋在他的胸前用力蹭來蹭去,鼻子蹭得通紅,眼淚嘩啦流下來,哽咽道:「爹……爹……」

  薰衣、蝶衣靜靜退下。

  烈明鏡懷抱撒嬌哭泣的如歌,刀疤的臉上不易察覺地洩露出憐愛的神情,濃密銀色的鬚髮無風狂舞。

  良久,他拍拍她顫抖的後背,沉聲道:「好了,別哭了。這麼大的丫頭,哭得像個小孩子,丟人!」

  如歌不捨地離開他,用力聳著小鼻子故意又抽泣了兩下,撒嬌道:

  「怎麼了,又沒有外人,在自己爹面前哭有什麼丟人的!再說了,在爹跟前我本來就是小孩子嘛,永遠都是讓爹疼我的小孩子!」

  烈明鏡笑了。

  寵愛地又抱了抱她,方才放開,道:「如何,在品花樓收穫得還滿意嗎?」

  如歌想一想,應該不是玉師兄告訴爹的,他承諾不通知烈火山莊就決不會失言。

  她俏笑道:「爹,青火堂的消息的確蠻靈通的。真奇怪,我在品花樓並看不出來誰是莊裡的人啊。」

  烈明鏡白眉一振:「為何不懷疑玉兒?」

  如歌笑:「玉師兄決不會欺騙我。」

  烈明鏡長笑:「好!信人不疑,方可成大事!玉兒是你可以信任的人。不過,」他略一頓,「有些人,卻不可不防。」

  「爹能說明白些嗎?」

  烈明鏡搖首:「很多人很多事情必須你自己去發現、去判斷,爹可以在一旁幫你,使你不至於出大錯,但是,你的一生很長,最終還是要靠你自己的能力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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