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笨也要有點限度,笨成這種德行,真不想承認她是她妹妹!
眼見外場一片混亂,她只得撐起酸痛的身軀,快步走向外場,端起一臉笑意。「小姐不好意思,先替你上飲料。」
對著一臉不耐的客人先是婉聲道歉,隨即走到妹妹身旁,一把將她拉回,然後猙獰似鬼般地瞪著她。「給我弄飲料去!按照單子進度,依序給我送出來。」輕柔的口吻卻是字句如鞭。
「早就說過我不適合外場了嘛。」於若能咕噥著。
於用和發狠地瞪她一眼,然而臉一轉向客人,卻又是百分之百的服務笑臉。在她來回奔波幾次,快速地搞定外場的混亂後,已經過了一個鐘頭,現在她只感覺身體的骨頭快要一根根脫落了。
「累死了……」她無力地趴倒在櫃檯上。
「你還好嗎?」伊凡走到櫃檯邊,微俯下身子輕問著。
她微抬眼,對上他擔憂的淺色眸瞳,立即強撐起身子回道:「沒事,我很好。」奇了,為什麼她累得快要虛脫,他還能夠健步如飛?
明明消耗體力的不光只有她啊!
「真的?」他輕抵上她的額還是不放心。
「你幹麼?」於用和嚇得往後退,下意識地朝吧檯看去,慶幸若能正忙著調飲料,才沒把心思放到這頭。
「看你臉紅紅的,我擔心你是不是發燒了。」
「誰臉紅紅的?」沒有、沒有!她絕對不是因為他靠近才臉紅,而是因為剛才跑來跑去,才會熱得臉紅。「去去去,別站在這裡,客人還等著呢。」
「要是不舒服的話,記得告訴我一聲。」伊凡軟聲道,像是在哄個不聽話的小孩。
「我沒有不舒服。」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。
「再休息一下吧。」他憐愛地揉了揉她的頭。「不好意思,昨晚讓你那麼累。」
火焰瞬間燒向腦門,且範圍之大已延燒至臉部以下,就連襯衫襟口底下都是一片赤紅。「閉嘴!」她咬牙斥喝著。
伊凡突地放聲大笑,而後緩步走向外場。
她氣惱地瞪著他的背影,有股衝動想要掐住他的喉嚨。
那是什麼態度,說那什麼話?!居然敢逗她,敢情是她對他太好,教他給爬到頭頂上放肆了?
真是太囂張了!
「用和。」
聽見有人喚她,她怒眼橫掃,一見來者,更加不耐地低吼,「你又來幹麼?」
「我有事跟你說。」面對她不佳的態度,言敘亞倒也不惱,只是一臉平靜地回答。
「我跟你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?」不能怪她脾氣不好,只能怪他來的時間不對。
「我知道伊凡是誰了。」他小聲地對她說。
「什麼意思?」
他回頭睇著伊凡,發覺他正不善地瞪著自己。「他換了髮型,所以我一時認不出來,但我一回到公司,才突然想到伊凡是公司客戶的機要秘書,但他已經失蹤很久了。用和,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」
於用和聽得一愣一愣的,連眨眼都忘了。
「你在說什麼?」過了半晌,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。
什麼客戶的機要秘書?那是什麼玩意兒?
「伊凡是聯合平台執行長的機要秘書,前陣子他的老闆有跟我聯絡過,我才知道伊凡失蹤了,但我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。用和,他為什麼會在這裡?我看他的樣子不太對勁。」言敘亞一臉嚴肅地問。
「哪裡不對勁了?他不過是失去記憶而已。」這傢伙幹麼一副她是喪盡天良罪人的樣子?
拜託!他又不是她擄來的,更不是被她蓄意囚禁,是他自己賴著不走耶,何況她還是他的恩人呢!
「他為什麼會失去記憶?」
於用和瞇眼瞪著他。 「喂,小心你的口氣,你不是審案的法官,而我也不是嫌犯。」
「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怎麼一回事。」他沒好氣地搖搖頭。「他看起來似乎很在意你,這一點令我非常意外。」
「有什麼好意外的?」是他自己告白說喜歡她的,她又沒有拿刀拿槍逼他。「前陣子他被搶又被打昏,我好心救了他,才發現他失去記憶,本來想報案的,但他什麼都記不得,證件又被偷走,還一副怕被丟棄的樣子,所以我就讓他在這裡待下了。」
「那麼,你現在打算怎麼做?」把來龍去脈聽了一遍,他的心裡已經有了底。
「什麼現在打算怎麼辦?」
「要不要我替他聯絡他的老闆?」
「應該是先聯絡他的家人吧。」她白了他一眼。
原本怕伊凡太早恢復記憶,但沒想到在他恢復記憶之前,便出現了認識他的人,而那個人竟是該死的言敘亞。
不過也好,早點讓他回去,才能讓他的家人安心。
「他家人並不在台灣,所以應該要先聯絡他的老闆,畢竟他住在他老闆那裡。」
「怎麼有這麼奇怪的事?」員工應該是要住在宿舍裡吧。「等等,他老闆叫什麼名字?」
「孫奇彥。」
「奇彥?」字條上的名字,伊凡的情人?!
啊啊,她把這件事給忘了。
糟糕,這麼一來,她豈不是成了他們之間的第三者?該死,她竟然介入一對同志戀人之中。
好悲慘的際遇。
「怎麼,你認識?」
「不是,而是……」
「伊凡!」
於用和話還未完,便聽見一道驚厲的女音凌空而來,她抬眼望去,瞧見的是一名外國女子,衝向前一把抱住伊凡,而他則是一臉錯愕和不悅。
找上門了?
會不會太快了一點?
「你是誰?」伊凡不悅地推開她。
「我是誰?」凱瑟琳陡然拔高音量。「伊凡,你是怎麼了?我是凱瑟琳啊!」
這個反應明明是伊凡沒錯啊,他向來和她最不對盤,見到她定是要槓上很久才過癮,她要是抱住他,他絕對會二話不說地推開她。
現在他是推開她了,但眼裡卻是毫不掩飾的陌生和不耐。
難道她認錯人了?不可能啊,天底下能有幾個人有這張天使般的瞼?就算他變了髮型,也一樣是他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