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怎麼?嚇傻了?」他揚起眉,口吻半帶嘲弄。
此刻她沒有心情和他計較這許多。「你快走,這不干你的事,你不要自找罪受。」
沒錯,她是擔心他,連她都搞不清楚自己幹嘛關心他。
他戲謔地撇撇唇,一語雙關地調侃她:「我不是某個以卵擊石、天真過頭的蠢丫頭,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。」
她投以質疑的一眼,雖然他外表看起來很禁打,但是誰曉得他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。
「他們有六個人。」怕他算術差,她很雞婆地提醒一次。
他隨便瞄了一下那群摩拳擦掌、張牙舞爪的毛頭小子。看來都是不成氣候的紙老虎。
「正好,六六大順,很吉祥的數字。」
這男人有病啊!
不過他從容不迫的風範挺有領導者的氣勢,光這一點她就很佩服他了,若不是場合不對,她還真想對他吹起響亮的口哨——就算他最後會被打得爬不起來。
「啊!」她突然被他拉至身後,正想吼聲「你幹嘛啦」時,他已大顯身手,一拳揮向偷襲他們的小流氓。
「少管閒事……」
「她是我的女人。」是趙毅翔的聲音。
她心不在焉,不經意捕捉到一些對話,誰是他的女人啊!她回過神來望向趙毅翔,才發現到他的身手真的不賴。
哇!以一敵六耶!好帥!
不知道她錯過了多少精彩鏡頭和對話。
又是一記利落的左勾拳,然後側踢,再來是漂亮的迴旋踢……
動作從容而優雅,真是大快人心,筠庭看得津津有味,要不是情況不太對,她幾乎要大叫「安可」了。
結果,正如電影、小說的情節一樣,英雄救美圓滿落幕,小混混落荒而逃,只不過混混的角色通常沒有太多的對白。
本來嘛,像這一類「大俠饒命」、「小的有眼不識泰山……」之類的老套對話早就落伍了,只要是新時代、新潮流的人類,才不說這種笑掉大牙的對白咧!
「我本來打算為你叫救護車的,看來我是小看了你。」筠庭首度對他露出友善的笑容,好像不放心似的,還上下打量了他一會,深怕他受了什麼傷。
趙毅翔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,只淡淡一笑,沒有點破。
「雖然你給我的最初印象不堪一提,但是我不得不為今天的事向你道聲謝謝。」
好一個恩怨分明、敢愛敢恨、個性鮮明的女孩!
他忍不住在心底喝彩,悄悄將激賞的情緒隱藏起來。
「啊,你的臉受傷了!」筠庭驚叫,注意到他臉上的紅腫。
他不禁要想,是不是他們兩人八字犯沖,每回遇上她,他總會把自己弄傷。
筠庭的腦子都還沒來得及思考,手就已不由自主的撫上他紅腫的右頰,輕輕柔柔地問:「痛嗎?」
這樣的柔情款款、這樣的軟言軟語,令他的心一震,迷失了——
這些天來一直折磨著他的醉人幽香再度充斥腦間,他意亂情迷,一親芳澤的渴望衝擊著心扉。
他出其不意地拉她入懷,她還來不及驚呼,他的唇已經壓下,霸氣卻不失溫柔地愛撫著她柔軟的唇瓣。
筠庭大驚,反射性地掙扎,然而反抗的話一直沒有機會出口,雙手捶著他的胸膛,卻徒勞無功。
他技巧地挑開她的唇,深入探索著,指引她回應他。
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?他竟然蠱惑著她身體的每一根神經、每一根纖維,讓她芳心大亂卻又沉醉不已。漸漸地,她軟化了,緊繃的身軀放鬆下來,不知何時開始,她墜入他所編織的迷情中,溫馴地回應他的需索。
一碰上她的唇,他便再也離不開了,她的唇就正如他所想像的甜美誘人,他由最初回應心底強烈吶喊的渴望而衝動地吻她,輕柔溫存,進而輾轉深入,纏綿忘情,到現在火熱激烈……
直到他們心跳如雷,不堪負荷,他才放開她,兩人都氣喘吁吁,尤其筠庭更是嫣頰似火般紅。
他由激情中慢慢平復,腦子也恢復冷靜。
他不斷地說服自己,他只是想給自己一個答案,證明吻上那兩片引人遐思的唇,是不是如他所想像的忘情美好,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,就這麼單純!
但是凝望著她低眉斂眼,紅暈未退的嬌容,一顆心竟又莫名地騷動起來。
「你該再給我一巴掌的。」他的聲音低沉嘶啞到連自己都覺得陌生。
她心慌意亂,匆匆別過臉去,不敢迎視他似乎可以透視心思的目光,慌亂地隨口說:「我們扯平了。」
「扯平?」他微微一愕,倏然醒悟。
該死!她究竟把他看成了什麼?!難道她以為他今晚幫她是別有所圖?
另一個興起的想法更是令他怒火中燒——
「難道你就能容忍任何男人索取這種報酬?」
筠庭瞪大眼,不敢置信的憤怒目光射向他:「你說什麼?!」
「不是嗎?」如果不是,她在他懷中的反應又做何解釋?他們才見過兩次面,她卻能在他懷中熱情如火,噢,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啊!
她目光如炬,恨不得這個該死的男人立刻從地球上消失,如果目光可以致人於死地,相信他早就倒下了。「你說的對……」
她居然這麼快就承認!他沒來由地感到心痛。
她咬牙切齒,接著說:「我真的該給你一巴掌!」
「你……」他一時反應不過來。
「我這輩子最、最、最不想要的,就是再看到你!」她狠狠瞪了他一眼,怒氣沖沖地轉身離去。
「……」他愣愣望著她的背影,內心升起強烈的失落,悵惘若失的感覺悄悄佔據了他的心房……
* * *
「該死的男人!最好不要讓我再見到他,否則我一定、一定把他剁成十八塊,丟到北極喂企鵝!」
回到家,她還余慍未消地咒罵著,發洩似的用力坐上床鋪。
其是倒霉到家了,莫名其妙把初吻送給人家,居然還被當成放浪形骸的女人。
「莫筠庭啊莫筠庭,你真傻、真蠢,簡直笨呆了。」她將自己重重拋在床上,猛力捶著無辜的棉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