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紅看著他們進照相機館,她在後頭納悶的說:「陳世彥怎麼了?他好像不太開心?」
「可能是他太累了!」江口靜介淡答。
「或許吧!」秋紅發現江口靜介還握著她的手時她不自在的扭怩地問:「你可以放開我了嗎?」
江口靜介並沒鬆手的意思,反而壞壞的笑著說:「我擔心你會像在狄斯奈樂園時一樣腳軟的站不住。」
「哦!那我還該感謝你了?」秋紅挑眉問。
「隨你意。」他笑答。
「多謝你雞婆!」秋紅笑笑地說。
「什麼意思?」他聽沒有懂。
「就是十分感激啦!」她暗自竊笑。
「真的?」他很懷疑。
秋紅瞪著他,霸氣地問:「怎麼?你很懷疑啊?」
她覺得自己有點像「鴨霸夫人」,又好像有點對不起他,可是她又無法否認,可以偷偷罵一罵他,心裡很是得意,所以她還是決定要對不起他。
她這一招果真把江口靜介吃得死死的。
他還是感到很懷疑,但卻是甘之如飴。
※ ※ ※
夜裡,秋紅突然覺得肚子餓的慌,起來想找東西吃,卻發現陳世彥的房門大開,而他坐在裡頭發著呆,令她頗為擔心,於是她走進房間低聲問:「陳世彥,怎麼這麼晚了你還不睡?」
陳世彥聞聲抬眼看她,一臉驚喜地說:「你聽到我在喚你?」他問的沒頭沒腦。
秋紅偏著頭回想了一下,連忙搖頭說:「你有叫我嗎?我怎麼沒有聽到呢!什麼時候的事?」
陳世彥搖頭不答,他想著,怎能說是自己在心裡直祈禱著她半夜醒來。
「到底怎麼了?今天你一直悶悶不樂的,是不是你不喜歡我們挑的地點?如果你有什麼想法就告訴我嘛!我們是多年的朋友了!可不要太見外哦!」秋紅笑著說。
陳世彥搖頭說:「不是那個原因……」
「那是你人不舒服嗎?」她關心地問。
「也不是。」陳世彥淡答。
「那可不可以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?我很擔心呢!如果你不快樂,我會以為是我招待不周的。」
「我是有話想對你說。」陳世彥雙眼直望著她看。
秋紅不疑有他,鼓勵地說:「那就說啊!怎麼扭扭捏捏的,都有點不像你了!我們稱得上是好哥兒們,也是好搭檔!有什麼話,你就直接說無妨。」
「哥兒們?好搭檔?在你心中我就這樣?」陳世彥有點悲哀、有點想哭,又有點說不下去了!
「當你是哥兒們你不高興嗎?還是你討厭我這個搭檔?」
她想,今天陳世彥的確非常不對勁,現在盯著她看的眼神更是不對極了!
眼神?
她的念頭一閃,趕忙又拚命地甩開它,她不敢接受那個可能性,也不想接受,她旋過身說:「我看我們還是明天再談。」她現在害怕聽到答案,只想快回床上睡覺。
「秋紅,等一下。」眼看她就要踏出房門,陳世彥急忙地叫住她。
她的步伐不得不停下來。
陳世彥深吸了口氣,走到她面前問:「你不是希望我說出原因?」
「我想……呃……明天再聽可以嗎?」秋紅迴避著他的眼神。
「你討厭我?」他痛苦地說。
「不是那樣……」秋紅連忙解釋道。
「你喜歡江口靜介?」陳世彥逼問著。
「不是那樣……」秋紅驚訝著搖頭說。
「那到底是怎樣?我想明白你的心意。」他伸手鉗制住秋紅的手,強硬地問。
秋紅邊掙扎著欲抽回手邊說:「你不要這樣,我一直把你當好朋友,當成一個大哥,你到底要我說什麼?」
現在她才明白被示愛的感覺很可怕,既要預防對方可能出現的暴力,又要想著如何委婉的拒絕而又不傷害到對方,實在好難。
陳世彥抓緊她的手,雙眼像在噴火地說:「我要的不是朋友,也不是妹妹,你難道不懂?」
秋紅沒命似地直搖頭,她的臉色愈來愈蒼白,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收尾!
眼看陳世彥的唇就快要覆上她的,她死命的掙脫開他的鉗制,張皇失措地說:「你不要亂來,我真的只把你當好朋友、好大哥,除此之外,我什麼都沒想過,你可真的別亂來……」
「難道你真的沒有一點點喜歡過我?』他哀傷地問。
秋紅毫不加思索地搖頭,現在連一點點會使他死灰復燃的話,她都不敢說,免得愈形容愈糟糕。
「看來我是不該勸你來日本的。」陳世彥看著她的表情似笑非笑,像哭又不是哭,他啞聲說:「你的心裡有他人了是吧?」
秋紅不答,不承認也不否認。
她向來不相信永恆之愛,所以她一直認為心裡裝的是應該是親人、朋友,但這一刻,她自己也不確定了!
「我懂了!」陳世彥露出一個苦笑問:「我們還是朋友吧?」
秋紅茫然地點頭,但她心底卻十分明白,經過這一事件,他們之間再也回復不到以往的友誼了。
※ ※ ※
隔天一早她們就發現陳世彥已離開了,他留下一封信給秋紅,上頭寫著:秋紅:
我決定回T省去了!
突然來到日本,又為你帶來這麼多困擾,我深感抱歉!
但,我並不後悔喜歡上你,因為你是個值得人疼愛的女孩,我真的不後悔愛上你。
如果你心中有人,我祝福你和他能白頭到老,不過這不表示我失敗了!而是我尊重你的選擇。
我還是很想當面問你,我們還是朋友嗎?但是,這是需要勇氣的,這一刻我如此缺乏它,所以,我只能選擇不告而別。
如果有一天我可以把你看成是妹妹時,我會再來看你。
保重
陳世彥筆
看完陳世彥留下來的信,秋紅眼中有淚,心中有愧。多年來她一直受到陳世彥的照顧,到頭來卻是讓他傷了心,但又能如何?世事總不會件件順心,兩全,況且愛情這東西,唉……
「你怎麼都不問?」她看向穆惠淳。
穆惠淳回以淡笑,輕拍了拍她的肩說,「昨天我全聽見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