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季倫?」季雅皺起眉來,「我八百年沒看過他了,你跟他怎麼了?」
詩綺咬著嘴唇,淚水滑下她那羸弱蒼白的小臉,仍是一言不發。
「你快說呀!詩綺。」季雅心急如焚地搖著她,「是不是我那混蛋哥哥又欺負你?你告訴我,我去找他算帳。」
「不!你不用去找他了。」詩綺酸楚地搖著頭,整個人像被宣判死刑的囚犯,「他……不要我了,他要跟我分手……」
「什麼?」季雅不敢置信地大叫,「分手?韓季倫人呢?」她的火氣直往上伸。
「搬走了……」詩綺癱在椅子上,支離破碎地吐著夢泣般的句子,「 他搬出我們的家了……他不要我了。」
「韓季倫!」季雅兩眼冒火,咬牙切齒地跳起來,捉起電話就按號碼。「喂?溫氏企業嗎?請轉業務部韓季倫。」
韓經理?季倫什麼時候升經理了?季雅納悶著,「我是他的妹妹,請問他去哪裡了?」
妹妹?又是妹妹?總機小姐暗笑著,「我也不太清楚,大概是跟董事長的女兒出去了。」
董事長的女兒?季雅的怒火愈燒愈烈,她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,冷冷地說:「麻煩你轉告他,韓季雅昨天晚上自殺住院了,現在正躺在深切治療病房。」
她掛上電話。
「他不在是不是?」詩綺沒看她,目光飄得好遠、好迷離。「我也找過他,但他一直都不在……不在……」不用問也知道韓季倫此時正在另一個女人身旁。這兩天她根本沒回苗栗家中,她把自己關在家裡,癡癡地等季倫或許會回來,麻木地流淚,心痛到某一個程度就再也感覺不出什麼是痛了。
「詩綺,」季雅心痛地緊摟著她,「對不起。」
詩綺搖著頭,「你幹嗎向我說對不起?」
「我為這種混蛋哥哥向你道歉。」季雅滿腔怒火,此時她桌上的專線尖銳地響了。
「喂?季雅?」是韓季倫氣急敗壞的聲音,「你沒事搞什麼失蹤?我現在人在香港,你想嚇死我?」
「你去香港做什麼?韓季倫!你到底打算對詩綺怎麼辦?」季雅正想破口大罵,季倫已迅速地截斷她。
「她向你哭訴了?受不了這女人!」他不耐地說:「你別管我們的事,一切等我回來再說。」他掛了電話,他當然不會告訴季雅自己是陪溫瑞玲來選購高級婚紗的。
「喂,喂,韓季倫!」季雅愕然地對著話筒大叫,她惱怒地掛上聽筒,「這混蛋!」
「他在哪裡?」詩綺緊抓著她,「他人在香港哪裡?」
詩綺眼底的盼望和企求令季雅心痛,她不忍地移開視線,「他有事情出差,過幾天回來。」
這混蛋!季雅暗自咬著牙罵,他回來後她一定要好好找他問個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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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八點多,季雅帶著複習好功課的咪寶去刷牙。
「來,快把牙齒刷乾淨喔!待會兒和爹地講完電話咪寶就可以去睡覺覺了」季雅哄著她。
九點整電話準時響了,咪寶立刻一馬當先衝上去接起來,「喂?爹地!我是你的Sweetheart!」咪寶咯咯地笑著,「咪寶好想爹地,你也好想我,恩!親一個!」
季雅微笑地在一旁看著這對父女甜言蜜語,淨講些騙死人不償命的噁心話。
「爹地,我叫媽咪來聽喔!你等一下。」咪寶「發嗲」完了,終於把話筒交給了季雅。
「喂!」季雅接過來,這是郭媽也過來把咪寶抱回房裡睡覺了。
「季雅,辛苦你了。」I依舊是那低沉溫柔得令她心弦悸動的聲音,「咪寶很皮吧?」
「不會,咪寶很乖的,你別擔心。」季雅握著話筒,眼睛緊盯著茶几上一幀俞辰陽和咪寶的合照,雪梨港彎旁俞辰陽笑得好燦爛。「你什麼時候回來?」
「明天晚上,到家時可能很晚了。」他突然冒出一句,「你想我嗎?」
「啊?」季雅心中一揪,整張臉陡地燙紅起來,她心虛地四下看看,幸好沒人在旁邊。
「我很想你。」石破驚天的一句,令季雅大腦小腦全麻成—片。她緊握著話筒,真想叫俞辰陽再說一次。
「不知為什麼,一個人在這裡特別想你和咪寶。」俞辰陽夢囈似地低語,隔著遙遠的太平洋依然教她怦然心動。「乖乖在家等我回來、我希望我回家時,同時有兩個漂亮的女人在等我。」
俞辰陽又是那玩世不恭、狡黠促狹的語氣。
季雅掛斷了電話,傻傻愣愣地坐在地毯上,如果這時她眼前有面鏡子,肯定會被自己這佈滿紅暈的臉蛋嚇一跳。
乖乖在家等我回來……這句話個斷地迴旋在她腦裡,季雅恍恍惚惚地覺得自己是他新婚的小妻子,正倚門守候摯愛的丈大,喜孜孜而奇妙的感覺在心底竄起。
不行!停——她陡地漲紅了瞼,煞住自己的胡思亂想。
季雅回到恬靜溫馨的客房去睡,但她翻來覆去就是睡個著,腦中不斷閃過那俊帥的臉,和電話中那些教她芳心大亂的對話,她索性一骨碌翻身坐起,懊惱地托著自己緋紅的雙頰。
她知道自己完了!
愈是逃,愈是警告自己要小心,別掉入這漂亮得邪門、「過往紀錄」令人害怕的「危險分子」手上,卻愈是像傻瓜般,毫無招架能力地陷入這張濃密情網中。
俞辰陽?!季雅敲敲自己的頭,唉!向來主張大女人主義的她怎麼會遇到這種男人?!傳出去會笑掉別人的大牙。
但偏偏白己就這麼糊里糊塗,一頭栽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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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辰陽自美返國的飛機預定在晚上九點半抵達,因為咪寶固定九點就寢,所以他特別交代季雅不用來接他,在家陪著咪寶即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