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哥,我有話跟你說。」她關上房門,一副「來勢洶洶」狀。
「我很累了,明天早上再說吧!」季倫戒備地瞪了她一眼,面對著妹妹他沒由來地心虛。
「我已經找你找很久了,我只問你一句——你怎麼對詩綺交代?」「她叫你來問的是不是?」季倫不耐煩地翻眼倒在床上,「女人就會糾纏不休。」
「傅詩綺沒有叫我來,你用不著這樣說她。」季雅按捺住怒火,杏眼圓睜道:
「她是你的枕邊人,我相信你比我還瞭解她的個性,更何況以詩綺今天的立場,她絕對有資格來質問你,只是她不願這麼做。」
「你到底要怎麼樣?!」韓季倫翻身坐起來,極惱怒地說:「沒錯!我是和傅詩綺同居過,同居有法律效力嗎?誰規定我韓季倫一定得負起責任來娶她?」
「你——」季雅氣得說下下去,「我真不敢相信這個人是我哥,你自己摸摸良心問,這沒有『法律責任』的問題嗎?就這樣一腳踢開一直跟著你、對你無怨無悔付出的詩綺,你良心會安嗎?!」
「我懶得跟你胡扯這些!」惱羞成怒的韓季倫怒吼著,「拜託!同居過我就要娶她?你講什麼太平天國的笑話?!台北到處是同居的人,你隨便捉一個出來問,他們什麼時候結婚?笑話嘛!」
「你——」季雅氣得怒火中燒,「不要一句話就把所有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,你
忘了當年要追詩綺時怎麼信誓旦旦地求我幫你?我曾警告過你,詩綺不是玩玩就可以丟的女孩,如果你負不起責任就別去招惹她。你忘了你當年是怎麼說的?沒錯!同居是沒有任何責任義務,雙方大可拍拍屁股走人,但你韓季倫當初可是對天發誓要對詩綺負責,今天竟敢說自己一點責任都沒有了」
「你閉嘴!傅詩綺都沒來找我,你在這邊窮吼什麼?!」韓季倫漲紅了脖子怒吼:「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,我韓季倫好歹是你的大哥,輪不到你來管教我。」
「詩綺是對你死心了,被你傷透心了。」季雅咬牙切齒地道,盛怒的小臉上結了一層寒霜。
「那最好!」
「你可真是絕情絕義,這些天來你關心過詩綺的死活沒行?詩綺失蹤了你知不知道?你一點都不關心她的行蹤嗎?韓季倫——」季雅鐵青著臉,燃燒著怒火的眼眸狠狠地瞪著他。「我希望你別忘記,你欠詩綺的是你這一生一世都無法彌補的錯誤。」
韓季倫的臉迅速刷白了,他又看到兩年前那終日以淚洗面,哭得淚涔涔的詩綺。
她懷孕了?
被嚇傻的韓季倫以「沒有錢怎麼結婚養家」為由要詩綺拿掉孩子,哭得肝腸寸斷的詩綺捧出自己的存款簿,那是她這些年來所積下來的錢,她不要拿掉孩子,她要保護這小生命。
「我的薪水再加上你的,足夠維持一個小家庭了,季倫,婚後再苦再累我都不怕,求你別殺了我們的孩子。」她哭著對季倫說。
奈何當時的韓季倫根本無心,也不甘被婚姻束縛,他一心一意做他飛黃騰達的美夢,經過一連數日的大吵後,他硬拉著詩綺去墮胎,用「將來我們還會有很多小孩」來哄她。
密醫手術後,元氣大傷、迅速憔悴的詩綺嚇得韓季倫驚惶失措,不得已只好請來季雅。
「你忘了怎麼當著我的面向她發誓將來一定娶她,好好地彌補她?哥!你對詩綺是有責任、有承諾的,不是玩玩就可以丟的。你懂不懂?」
「韓季雅,」季倫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,他受不了季雅凌厲卻直指核心的詰問。「我警告你別管,你聽不懂是不是?溫瑞玲要嫁進來了,你最好閉起你的嘴,別再給我惹是生非。」
「那詩綺呢?詩綺怎麼辦——」
「季雅,別再說了,』趙玉吟赫然打開房門走進來,瞪了兒子和女兒一眼,「三更半夜的,吵得這麼大聲,不怕被你爸聽到嗎?」
「媽——」季雅叫苦。
「好了!我全聽到了,」趙玉吟一揮手,「小雅,這種事情讓哥哥自己決定就可以了,你不許插嘴!」
「媽?可是詩綺她還替哥拿過孩子,哥不能——」拿過孩子?趙玉吟心想:若是那小孩還在,這事還有商量的餘地,小孩都拿掉了,還有什麼好談的?
她板起臉斥責女兒,「不要說那女孩曾經墮過胎,就算沒發生這種事,我和你爸也絕不會讓這種女人進門,—個還沒結婚就和男人同居的女孩,會是什麼好人家的女兒?荒唐!」
「媽?!」季雅氣極了,「您不能這樣說詩綺,是哥他——」
「好了,閉嘴,你話真多!」趙玉吟護著兒子,「男人嘛!多交幾個女朋友作比較有什麼關係,溫小姐人品好、家世好,季倫的決定不會錯的。」
趙玉吟是那種到死都抱著三從四德迂腐思想的舊式婦人。
「溫瑞玲?她人品好?您知不知道哥早就搬去跟她!——」
「韓季雅!」韓季倫勃然怒斥。
「好了,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再說了。小雅,你回房去,讓你哥早點休息。」
「你算是什麼男人?」憤怒的季雅狂吼著,「好歹詩綺也是和你交往七年,共同生活四年的女人,你至少喜歡過她吧?你對她沒半點感情?沒半點責任了嗎?你想—腳把她踢開,就算是不愧疚,至少還要顧著她的尊嚴吧?一個跟你同床共枕的女人被媽講成這樣,你都不替她說半句話?你算什麼男人?你簡直跟縮頭烏龜沒兩樣,我以你為恥!」
「啪!」狠狠的一巴掌迎面刮過來,季雅應聲倒在地上,雪白的臉頰上立刻多了五條又紅又深的指印。
「韓季雅,我警告你,你給我閉嘴!」憤怒的韓季倫一身殺氣地指著她,「我韓季倫的事還輪不到你開口,我要甩掉傅詩綺那女人你管得著?我警告你,別再跟我談這件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