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年來,他究竟是愛她愛得太深?還是自責內疚得太深以至於他根本忘不了她?答案是無解。
時光不能倒流,他也不能保證當初若他們真的浪跡天涯的私奔後果又是如何,不是嗎?
但,他欠她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。
「對不起,我恨不得時光可以倒流,然後用盡一切氣力保護你不受任何傷害。」
「澤明……」她眸中淚光閃爍,淌進了冰川澤明的心湖。
「我欠你太多,還自私的想要你可以不顧一切的等我長大,這真的很可笑,不是嗎?」
「不是這樣的……」她搖著頭,搖出了一串的淚,「是我沒勇氣,是我膽子小,是我對不起你……」
泣不成聲,方樺哭倒在他懷中,他的雙臂緊緊的擁著她,然後低下頭深深吻住了她的唇,把七年來的相思全部傾注在這一吻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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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黎的夜,好深好沉。
住在飯店的最頂樓,彷彿只要人伸手一探就可以觸摸到夜空裡的星子,把他們擁在懷中。
但想歸想,星子還是高掛在遠遠的天邊,以為觸手可及的幸福,其實只是自己受不了一再失落而蒙住雙眼編織起來的夢。
呆子似的……
二十六歲的女人,還學人家十八、九歲的少女織夢呵,擺明著是自欺欺人的事,卻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白色的煙圈一個一個從陽台的落地窗邊飄上了夜空,每一個煙圈帶走的都是她胸口的痛與失落。
她不要自己像個怨婦似的……
最差的,不過是回到了原點而已,她真的沒有損失什麼,除了那層薄薄的、代表女孩成為女人的膜。
笑著,恍惚著,彷彿還聽見房裡頭的電話聲一再響起。
她不想接,是因為怕面對現實嗎?還是怕自己會偽裝不了堅強,而非常沒有骨氣的在他面前哭出來?
想著,馬於甄改變心意的走回房內,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,伸出手緩緩地接起電話。
「喂,馬於甄。」
「馬小姐你好,我這裡是客房服務部,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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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她第二次看見冰川澤爛醉如泥的模樣,很諷刺的都是為了一個叫方樺的女人。
飯店附設的酒吧已過了打烊時間,所有的燈都熄了,只留下吧檯前那盞略微昏黃的燈光柔柔的從天花板上投射下來。
那個高大又孤單的身影半趴半躺在吧檯前的高腳椅上,手裡搖晃著的酒杯好幾次溢了酒出來卻渾然未覺。
看見她,老酒保迎上前來,「不好意思,這位小姐,我們打烊了。」
馬於甄一笑,「我知道,我被是通知來領取那個酒鬼的。」
「嗄?那你一定是方小姐了,那位先生念了你一個晚上呢!其實有什麼事慢慢說就好,兩個相愛的人若因為一點小誤會就分開真的是一件很可惜的事,我想這位先生真的很愛你,如果他真做錯了什麼也是值得原諒的……」
說著,老酒保抱歉的抓了抓頭,笑得靦腆,「唉,你別怪我這老酒保太多話,我是過來人,嘗盡太多心酸事,看他這個樣子就讓我想起年輕的時候,不由自主地便多說了幾句。」
點點頭,馬於甄又是一笑,「不礙事,你說的沒錯。」
「是嗎?你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?」他開心的咧嘴笑了,像是難得找到了知音人。
「嗯。」她輕應了聲,幽幽地看了冰川澤明一眼,兩手插在褲袋裡,冷冷的看著他像個瘋子似的猛灌酒。
「再來一杯!酒保!酒保!你死去哪兒啦?客人我還要酒,你要賣是不賣?快出來!你給我出來!」
酒杯被冰川澤明重重的敲在吧檯上,砰砰有聲,大有應聲碎裂的危機。
「小姐,你快過去看看他吧,他真的很需要你呢,我看這位先生一時半刻醒不了,我先走了,這裡就留給你們兩個,你若需要人幫忙,探出頭找幾個服務生把他扛回房間就可以了,啊?」
「謝謝你,老伯。」淡笑著點點頭,馬於甄目送老酒保離開後直接走向吧檯,把酒杯從冰川澤明手中給奪走。
「該死的!還給我!」手裡一空,冰川明一惱,大聲嚷嚷的抬起頭來,「是哪一個烏龜王八蛋把我的杯子給拿開……」
「是我。」對上他愕然的眸,馬於甄溫溫的對他一笑。
「甄兒……」他迷起眼,看了又看,似乎不太確定是不是她。
「是我馬於甄,看清楚了嗎?」
「甄兒,真的是你啊,你來看我了?你知道我現在很傷心所以來看我了,是嗎?我就知道……我就知道這天底下只有你一個人是最關心我的……」冰川澤明開心的捧著她的臉,濃熱的呼吸因為不斷的話語而密密吹拂上她的頰畔。
她被擾得心思絮亂,想拉開他的手,他強力的手臂卻快一步把她的腰身給摟進懷裡密密的包覆著。
「不要離開我,甄兒!我現在只有你了,你不可以離開我!」
「不……」她虛弱的呻吟著,兩手緊緊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妄動,他站立起來把她攔腰一抱擱上了吧檯。
「說,甄兒,說你是我的女人,我一定要親耳聽你說。」狡猾的舌尖滑向她的耳垂,一聲又一聲地在她耳畔說著……
「求求你,澤明……我求求你不要這樣……」她的身子因他的吻而蜷成縮成一團。
「說!」
「我是你的女人,我是!我是!我求求你……啊!」
最後,是半醉的冰川澤明把衣衫不整的她給抱進飯店房間……
他,真的醉了嗎?
不,他只是藉酒裝瘋的趁著自己的失意要了她,霸道的、卑鄙的要她在不得不的狀況之下承認她是他的女人,為的只是因為骨子裡他對她的心虛,還有那濃得化不開的惆悵……
方樺,他以為在他半醉半醒之中會把馬於甄當成她,或者說,他希望馬於甄可以替代他對方樺的相思而滿足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