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照片清清楚楚傳遞出一個訊息,她是因為他,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。
她一直在用笑容跟眼神告訴藍映傑,她喜歡他,愛他,難道他不願意給予她回應嗎?
想到這,白媛君挫折歎氣,而一回來就把照片丟在客廳桌上,走入房間不知做什麼的藍映傑,再度出來時,身上換了套西裝。
「你要去哪?」白媛君問。
為什麼要穿得如此慎重?
「之前我拿了幾張照片給贊助廠商看,他們決定先拿去發給公關,替幾個月後的展覽打廣告,增加知名度。今晚的晚會,就是先在業界中放風聲。」藍映傑平淡的說,穿著西裝的他,比平日的不修邊幅更添風采。
「我也要去!」
白媛君從沙發上跳起來,這種事藍映傑從來沒跟她說過!
藍映傑瞄了她一眼。「你母親和表哥都會在場。我是為你好,才沒跟你說。」
為了她好?白媛君忿忿的回瞪他,為什麼她怎麼看,他最近的所作所為,都像要早日把她這燙手山芋脫手?
「我要去。」白媛君再度強調。
藍映傑聳聳肩。「隨你。」
她上樓快速換了衣服,再匆忙跑下樓,跳上藍映傑的車子。
到了酒會會場,白媛君馬上下意識的頻皺眉。
自己當初逃出來,正是因為母親逼著她,做這些她討厭的事,如今,她卻為了看住一個男人,又巴巴的跟著回到這裡,前後對照,豈不可笑?
牆上掛著已做成巨幅海報的照片,據說,這樣的巨型海報要做上三張,掛在連銷書店的外牆上,另外還有小型和超小型的,讓廠商貼在各處或供客人索取。
巨型海報上,一片薔薇的粉紅絢麗花海裡,散亂髮絲的女人,眼神有些迷惘,有些陶醉……鮮紅唇邊溢出甜美笑容,而微微散亂的妝更顯慵懶。
在場所有的人,都驚歎於攝影者的功力,紛紛圍在藍映傑的身旁,但白媛君卻被冷落,站在會場角落,偶爾才有人經過和她攀談。
為什麼?白媛君困惑的望著海報裡的女人。
或許是因為每個人都看的出來海報中的女人,並不是「白媛君」,那名女人是藍映傑用虛假的愛慢慢灌溉、成長,她之所以能夠笑得如此甜美,因為當時的藍映傑依舊溫柔。
所以他們不稱讚她,而稱讚藍映傑,因為從頭到尾都是他塑造了這一切。
「看到那張海報,我才知道,小女孩真的長大了。」
背後一聲低沉長歎,拉回白媛君的注意力。
「博文哥……」她吶吶的喊。
站在身後的,正是一個多月不見的鄭博文,他手裡端著杯飲料,遞給白媛君,眼裡是溫柔且包容的笑。
「這是?」白媛君接過。
「紅茶。還是,你要開始改喝酒了?」
說到酒,她便會想起自己在藍映傑的故意煽動下喝的第一口,她眼神黯了黯,輕輕搖頭。
「喝茶就好,酒一點也不好喝。」
「最近過的好嗎?」鄭博文走到她身旁,陪著她靜靜靠在牆上,冷眼觀察會場內冠蓋雲集,熱鬧非凡的景色。
「還不錯。」白媛君說的有些心虛。「媽媽呢?」
「她在那邊,瞧到了嗎?」
順著鄭博文手指的方向看過去,她發現原來似乎目不轉睛瞧著她的母親,在兩人的視線交錯後,隨即冷淡移開眼。
瞬間,她難過的想掉淚。
「姑媽很倔強,你別放在心上。她其實很關心你,一直催我到處找你。」
「我知道……我知道……」白媛君努力克制自己,別讓眼淚落下。
鄭博文低頭凝視她看來哀傷的臉好一會兒,斟酌用詞後,才謹慎的開了口。
「你……跟他……進展的如何?」
「還好……沒什麼大問題……」
白媛君沒說實話,而且,她相信表哥也心知肚明。
若真的沒問題,不會只有藍映傑接受所有人的讚揚跟羨慕嫉妒的眼神,有如天之驕子,永遠站在聚光燈的中央,而她躲在角落,等待他施予一個眼神,卻一直沒有等到。
他只顧環繞在他身旁的那群女人。望向他在聚光燈下的俊逸身影,白媛君的眼神寂寞。
「你知道嗎?」鄭博文緩緩說道:「藍映傑已經對外放話,準備開始尋找下一個模特兒。」
白媛君聞言倏地抬起頭。
「看你的表情,應該是不知道。你明白他找下一個模特兒的意思嗎?這表示你對他來說,已經沒有工作上的利用價值。」
她都明白,別說了、別說了……握緊手裡的酒杯,她纖細的手臂微微顫抖。
「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?」
白媛君茫然的看了鄭博文一眼,紅唇撩起,眼裡有著茫然。
「我、我不知道……」
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,繼續纏著藍映傑,直到他願意接受她?如果怎麼纏,還是沒結果呢?該放棄嗎?可是她又不甘心……
儘管她不想承認,這種曖昧的狀態,的確還讓她抱著希望。
「不要忘記,如果真的哪裡都不能去的時候,還有「家」這個地方在等著你,不管何時何地,儘管回來。」
鄭博文溫柔的交代,用親人的溫暖無盡的包容白媛君。
而藍映傑儘管在如雲的美女包圍下,應該是樂不思蜀,不過,他還是常常下意識間,用眼神尋找白媛君的去處。
當發現她和鄭博文站在角落,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麼,他冷哼,心想八成鄭博文又拿那一套「浪子回頭金不換」的理論,在勸告著她吧。
反正表兄妹能怎麼樣?鄭博文對她怎麼想是不知道,但他知道她對鄭博文只有兄妹之情,他無須把這放在心上。
何況,白媛君也根本不需他擔心介意。
其一,他對她只有工作上的情分。
其二,白媛君這女孩死心眼,就算他不理她,她也會巴巴的跟上來,這幾天下來的相處,就是最好的證明。
打從他說了「遊戲結束」之後,白媛君對待他的方式,就變的小心翼翼,做任何事都會用眼神徵求他的意見,就怕惹他討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