姊姊走了,台中說遠是不遠,但以後要見她一面,畢竟不再那麼容易。也許她該任性的叫姊夫一個人搬去台中,這樣她們姊妹便可以常聚在一起,唉……
「啊!不行不行,都已經要姊放心了,我怎麼能一徑在這裡咳聲歎氣,還有這麼自私的念頭。」
敲自個腦袋瓜子一下,她振作起精神,大步走出巷子。
她很堅強的努力壓抑著自己,沒哭哭啼啼為姊姊送行,而且說到就要做到,接下來她得好好過日子,向姊證明她一個人當真能過得很OK。可惜才這麼思忖,她抖擻的步伐忽頓,連昂然直挺的肩頭都無力垮下。
一個人呀?以前她雖然也常一個人獨自看家,但工作再晚的姊姊終究會回家,直至她結婚,同在台北市內的姊妹倆亦能時常碰面,可是從今天起,她就只有孤孤單單一個人了。
「欸,好沮喪。」站在馬路邊的她想也沒想的,便垂額抵靠停放她身旁的轎車車頂邊緣,任低蕩的情緒在胸臆間翻騰。
同一時刻,剛與人談完合作案子欲回公司的慎原南烈,瞧見的卻是有人鬼祟的趴在他的賓士車前。
如鷹的銳眸危險瞇起,修長雙腿大步邁進,他不動聲色的走近她。
一串柔亮的樂聲響起,驚醒怔忡於低迷心緒中的襲晴,她連忙取出包包裡的手機接聽。
會是姊打的嗎?
「小晴,我是卓承宗。」
她愣了下,才想起是她的男朋友之一。「你怎麼會打電話來?」
「我們主管剛才下令業務部同仁今天要加班,所以打電話告訴妳,晚上無法陪妳吃飯了。」他說得洩氣,被迫與佳人取消約會,心裡好嘔。
「沒關係,我們改天再約。」她柔聲低語,心底難過姊姊搬家,她倒忘了今天與男朋友有約。
「那我再撥電話給妳。」
「好,我等你電話。」
結束通話,襲晴低落的情緒雖不見回復,卻突然思及自己也並非那麼孤單,至少她還有很多男朋友可以陪她吃飯、陪她聊天。
這麼一想,她暗自盤算,「既然晚上原訂的約會取消,那我就找……對了,找第5號男友出來,上次欠他一次約會,正好今天還他。」
就佇立在她左前方,清清楚楚聽進她的低喃的慎原南烈,不敢恭維的蹙起眉頭。
第5號男友?用情不專、腳踏兩條船已萬般不該,這個低著頭看不清長相的女人,居然一劈腿就五個!
「如果沒記錯,他應該叫陸綱,電話是……呃──」襲晴欲按手機查詢電話號碼的動作,猛然因她微側轉的身子停住,愕然的直視前方。
她身邊何時站著個高大男人?五官深刻出眾,氣質磊落中隱隱夾帶著王者的凜然氣息,他絕對是那種在人群中能立即吸引住所有人注目的男人,問題是……他此時看她的眼神怎如此不友善,像批判又似譴責?
「請問我們認識嗎?」她實在記不起自己跟這個出色的男人有何過節。
「我沒興趣認識妳。」
即使長髮垂肩的她極其清秀俏麗,十足美人胚子樣,可光憑她是個濫情的花花女這點,他就衍生不出好感。
細如彎月的黛眉微擰,「你這話什麼意思?」他的話語裡著實有藐視她的意味。
「走開。」沉渾的嗓音沒有溫度的擲向她。
襲晴有些火了,這人的語氣怎麼這樣無禮?要她走,她偏不!「馬路又不是你家的,你憑什麼叫我走開,怎麼你不閃遠點?」
「憑妳擋在我的車前阻撓我上車,這理由夠請妳哪邊涼快哪邊站沒?」俊臉冷板,慎原南烈不悅的抨擊,他都沒難聽的叫她滾了,這花花女竟敢要他閃遠點!
眨眨眼,襲晴看看他,再指向身旁的黑色轎車,「你的車?」
「妳聽不懂國語?」落話,他舉步向前,好逼退她擋在駕駛座旁的身子。
原想回駁他的輕諷,無奈他迭步欺近的懾人氣勢逼得她僅能直向後退。她不過剛好站在他的車子前,他有必要如此狂狷霸氣的走向她嗎?
罷了,這男人有點危險,她速速離開的好。
「該死!妳休想走。」
「啊!你做什麼?」
襲晴腳跟才踅開半步,手腕卻冷不防地被扯住,整個人煞不住車的直接撞進他懷裡。
「妳竟敢這麼做!」若非他自制力強,她纖細的手腕很可能教他扭斷。
「是你要我走開不是嗎?我要走啦!你又發什麼神經拉我?」她撫著撞疼的小鼻子仰臉瞋視他,這人的胸膛是鐵打的啊?硬邦邦的。
「張大眼看清楚,我說的是這個。」有力手臂改箝轉她的腰肢,讓她看清車門把下一道清晰的狹長刮痕,當她退開擋住駕駛座門的身子,眼尖的他即發現這道刮痕,於是長手一伸便拉回她。
襲晴有些惋惜的盯著那條破壞整輛車美感的瑕疵,不解的問:「我看到了,怎樣?」
她說怎樣?!厚實大掌帶著怒氣的在她纖細腰際一個抓扳,讓她直直面對他,「妳好樣的,動手刮我的車還如此囂狂。」
靈燦水眸倏然大睜,「我刮你的車?」
「罪證確鑿,妳賴不了。」
水眸裡慍火跳燃,「見鬼的罪證確鑿,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刮你的車?」要她背黑鍋,門都沒有!
他深黑眼底的火苗不比她少。「就在五分鐘前,妳鬼鬼祟祟趴在我的車前,妳敢說沒有?」
「我沒有鬼鬼祟祟,也沒刮你的車。」
「那妳靠近我的車幹麼?」慎原南烈依舊詰問得咄咄逼人,這女人感情道德觀糟糕就罷,犯錯被抓包猶死不承認,她如果是他妹妹,他肯定禁足她一個月,要她徹底反省。
「我會靠近你的車是因為……」
因為姊姊搬到台中,往後只有她一人在台北,她心情低落得迷迷糊糊的挨靠路邊的車子歎氣。可這私人的秘密她做啥跟他說?且她懷疑這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頑固男人會相信她的解釋。
「怎麼?掰不出借口了?」雙手抱胸,他毫不放鬆的俯睨她,非逼她親口道歉不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