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如意墨
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
白天 黑夜

第 9 頁

 

  「因為這只木盒並非出自名家之手,上頭既無押號更無落款,」他興致缺缺地翻看著木盒,最後下了定論。「最重要的是,這是一個沒有用處的盒子。」

  「怎麼會沒有用處呢?這個木盒子通體墨黑,用的是上等檜木和髹漆,照道理……」

  「問題是它打不開!」他沒好氣地打斷她。

  「呃……」

  「如我說的,等妳打開之後再拿來吧。」

  她扁了扁嘴,垂下肩,緩緩地再將花布給包上,抱著木盒往外頭走。

  爹騙人!說什麼這只木盒子可以幫她渡過難關。嗚嗚,一個打不開的木盒子能有什麼用?!

  就算裡頭真裝了什麼價值連城的珍寶,又有什麼用?

  她根本打不開,打不開啦!

  「爹,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要怎麼打開啦!」走到當鋪外頭,斂眼瞪著一無用處的木盒,她不禁仰天長嘯。

  「妳爹沒告訴妳,說不定我可以告訴妳。」

  「咦?」

  西門念弦一愣,瞪著腳邊的影子,向側邊探去--

  「嗚哇!狐狸鬼!」她嚇得往旁一跳,就連手上的木盒都差點沒抓穩而摔落在地。

  慕容涼沉著俊臉,細長的魅眸眨也不眨地瞪著她。

  「西門姑娘……」低啞的聲音彷彿在壓抑什麼。

  「狐狸,你不要靠過來!」她尖聲喊著,壓根兒不管街上有多少人投來目光。

  怎麼、怎麼會遇見他,怎麼會這麼倒楣啦?嗚嗚,她方才胡亂鬼吼的話,也教他給聽見了?欸,對了,他方才說了什麼?

  「西門姑娘,妳太失禮了。」青筋難以遏抑在他的額邊囂狂跳顫。

  「我失禮?我……」當街這樣喊人,確實是有點失禮,可……「誰要你默不作聲地出現,又像鬼一樣的冒出聲音來?」

  他不由分說地蹦出來,她會嚇到是情有可原的啊!

  「我在對街瞧見妳,所以……」話到一半,他目睹她當著他的面,走到吹影面前,完全對他的話置若罔聞。

  「吹影公子,你……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她羞澀地低下頭。

  她扭捏的小女子姿態當場教慕容涼傻眼。這丫頭!

  「我……和二爺到外頭走走,瞧見妳,所以便……」吹影欲言又止,雙眼直瞅著慕容涼。

  「你擔心我?」她朗朗笑著。

  「嗄?」

  「其實,你不用擔心的,現下時候是晚了些,但這附近有市集,到了晚上一樣很熱鬧,再者,這附近全都是街坊鄰居,彼此都有個照應,所以不礙事的。」她自顧自地說。

  「呃……」吹影有點傻眼地瞪著她。

  不,他並非是擔心她,他只是二爺走到哪,便跟到哪,他什麼心思都沒有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,眼角餘光瞥見主子黑了一半的臉。

  「夜深了,咱們還是回去吧。」慕容涼不著痕跡地將突生的不悅隱沒心底,隨即往前走,吹影立即跟上。

  她微張嘴,難以置信他們兩人竟拋下她不管,惡狠狠地瞪了慕容涼的背影一眼,隨即吐口氣道:「喂,夜深了,你們不等我?要放我一個姑娘家在街上獨走?」太不講義氣了吧!

  「妳不是說這兒皆是街坊鄰居,熟識得很,妳有什麼好怕的?」他回頭,笑得戲謔。

  「你……」她氣得直跳腳。

 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不討喜的人?

  「好了,等妳就等妳,需不需要咱們替妳拿東西?」他緩下心神,目光投注在她手上。

  「不用了,我還拿得動。」她用力地將木盒揣進懷裡,逕自走向對街。

  慕容涼不以為意地挑起眉,跟在她身後走著,雙眼直盯著她纖細的背影,滿腦子不斷地推敲演練。

  「不知道西門姑娘怎會無端上當鋪?」

  陰柔的嗓音教她背脊一陣發麻,西門念弦沒好氣地回頭瞪著他。「怎麼,本姑娘上當鋪,也犯著你了?」

  這人真不是普通地討人厭哩,除去遲殷熙就屬他最礙眼,說話最不中聽。

  「是沒犯著我,只是……我很想知道妳為什麼上當鋪。」太不客氣了,這不解世事的刁蠻丫頭。

  「關你什麼事啊?」她不耐地白他一眼。「反正就是識得的大叔,我找樣東西給他鑒定嘛,不行啊?」

  哇哇,真是佩服自己啊,隨便胡謅也謅得挺合理的。

  「哦?」他微挑起眉,不再追問。

  她想要漫天撒謊,不關他的事,橫豎住進她府裡,想要查得實情,一點都不難。

  「嘖,這樣答話,你總算滿意了,是不?」她冷冷地睨他一眼,隨即又把目光投注到吹影身上。「吹影公子,請往這兒走。」

  瞧著她話語輕細、姿態柔軟,眉梢眸底含羞帶怯,走起路來,蓮步輕移,裙襬飛揚,說有多賞心悅目,便有多賞心悅目……但是,這一切全都是針對吹影,若是在他跟前,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。

  一路上,這女人雙眼直盯著吹影,瞧都不瞧他一眼,他問了十句話,她則是不耐地挑一回答,簡直是目中無人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了!

  這感覺……可真是畢生頭一回,教人厭惡極了。

 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

  瞪著眼前簡陋如僕房的小小房間,慕容涼不禁站在門口發愣。

  是她的差別待遇太過火了一些?還是舒大娘搞了老半天,只弄出這一間破爛僕房的?

  方纔和吹影一道,眼前的她替吹影安排了一間談不上華麗卻顯得相當素雅的房;以為她沒將他主僕兩人安排同間房,是因為她知道主僕不同房的道理,該是會給他一間頗舒適的才對,豈料……這連僕房也說不上吧!

  缺了腳的桌和椅,沒有床褥的木板破床……她是在整他吧。

  說什麼已經沒有客房,要他稍稍委屈一點。呸,他明明瞧見吹影的房隔壁還有另一間客房的。

  這丫頭真是幼稚得教他想要好生調教一番。

  斂眼瞪著破損嚴重的房,再抬眼睇著外頭幾十步遠的客房,他不禁搖了搖頭,拿著她臨走前交給他的一盞燈,認命地關上搖搖欲墜的門。

 

上一章 下一章
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