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愣了愣。「你有帶這個,幹麼昨晚不拿出來用?」
「我忘了。」
他答得乾脆,不可能老實說他是故意不拿出暖暖包,不然他怎麼有借口擁她睡了一夜呢!
她聳肩,不再追問。「我用兩個就夠了,其他你留著用吧。」
「那怎麼夠,兩個貼腳底、兩個貼胸口,剛剛好。」
「貼腳底我聽過,但貼胸口……」她一本正經地問有過在雪地拍戲經驗的他。「這樣真的比貼其他地方暖和嗎?」
「有沒有比較暖和我不知道,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借熱脹冷縮讓你『長大』一些。」」
「……色狼!」
愣了三、四秒,杏杏才從他落在她胸部的目光意會過來,立刻又羞又氣地握拳開扁——
「呵……開個小玩笑而已嘛!」他笑著,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她的拳頭。「打是情、罵是愛,看來你真的很愛我喔!」
「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,我才不可能喜歡你!要不是為了履行契約,我連一秒也不想待在你這個色鬼身邊——」
她氣話才說出口,就見永傑臉色忽然沈了下來,沒再說些什麼便放了她的手,轉身離開了房間,還反手將門帶上。
「永傑……」
門被關起的同時,杏杏就開始後悔自己的口不對心了。明明知道他的人不壞,只是愛開玩笑,沒什麼惡意,偏偏被說中心事的她一慌就口不擇言了……
但她的懊悔,永傑可一點也不知道。
一回房,永傑用力地甩上門。真的被她氣到了!
一肚子火氣難消的他在房裡踱了幾步,拿出手機卯起來打,直到話筒裡傳來了懇恩睡意仍濃的聲音。
「喂?」
「你說說看,愛我有那麼難嗎?我到底哪裡不好了?!」
一大早被個男人打電話來問愛他難不難,可把懇恩的瞌睡蟲一下子嚇得死光光,開始「啪」、「啪」翻閱腦袋裡的記憶,努力回想自己是在什麼時候電錯人的?
「想問……」怎麼也想不出對方是誰的懇恩乾脆直問:「你是誰呀?」
「你不知道我是誰?!」永傑火大地吼。「白懇恩,你也想氣死我是不是?!」
懇恩連忙把電話筒拿開耳旁。不用問,敢在一大早擾人清夢,還連名帶姓對他大呼小叫的傢伙,普天之下也只有一個人了。
「死小孩,越來越沒大沒小了!」他懶懶地將話筒又擱回耳邊。「一大早的發什麼神經?讓我猜,跟你的寶貝助理有關,對吧?」
「什麼寶貝,我快被那個全世界最遲鈍的女人氣死了!她竟然說如果不是為了契約,連一分鐘也不想留在我身邊。我可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夢中情人,她竟然對我不屑一顧——」他氣結地嚷嚷。「我看你可以去幫我挑塊風水不錯的墓地了,在讓她愛上我之前,我大概就會先被她氣得吐血身亡了!」
「你果然對她舊情復燃了。」
永傑頹然地往床邊一坐,勃勃的火氣漸漸滅了下來。
「沒錯,我這個笨蛋逗著、逗著又愛上了林杏杏那個蠢蛋。」他不再對懇恩隱瞞自己的感情。「我知道你要叫我以事業為重,別談感情,不過從跟她重逢的那一刻起就來不及了,我想……我真的很愛她……」
「哈∼∼」
本以為懇恩聽見了他的這段真情告白,肯定是又氣又怒地叫他立刻揮劍斬情絲,以免影響他的人氣,沒想到卻聽見電話那頭一陣大笑。
「真想不到,我們萬人迷Josh也有迷不倒的女人啊!」
永傑沒好氣地問:「你現在是幸災樂禍是嗎?」
懇恩識相地收斂起笑意。「不敢,我只是很意外而已。」
「少來了。」永傑沮喪地問他:「說真的,幫我想想該怎麼扳回一城,讓杏杏也愛上我?」
「呵,用錢和美色都沒用,那只有催眠或是把她洗腦嘍!」
「是嗎?謝了!」
「喂,我是——」
懇恩怎麼也沒想到他只是開玩笑,永傑竟然就當真了,跟他道謝就掛了電話。
「那傢伙不會把我的話當真吧?」
他呆呆地握著話筒,有種不祥的預感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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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著永傑去拍片的第三天,杏杏就得了重感冒。
雖然拍片地點的景色美則美矣,但方圓百里內沒半家醫院,最近的醫療院所光開車就得花上快三個小時,趕戲的永傑根本沒時間天天去探病,又不放心把她一個人丟在醫院不管;而且當地惡劣的氣候也的確不適合病人休養,乾脆等她一退燒,他便安排她先回台灣,讓懇恩另外派一個信得過的人接手杏杏的工作。
平白賺得了長假,杏杏卻一點也不開心。
在她認為,永傑是故意趁這機會支開她的。
她說她一秒也不想待在他身邊,一定讓心高氣傲的他很火大,因為從那時候開始一直到她搭機回台,永傑都不曾再逗她、鬧她,跟她客氣得教人覺得好生疏。
也許……他已經膩了,再也不覺得逗她是他的生活樂趣,或許等他回台就會開除她這個不聽話的助理吧?
好笑的是,這一離開,卻讓她生平頭一回嘗到了相思的滋味。
躺在床上,杏杏滿腦子裡全是和永傑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。他的吻、他溫暖的懷抱,還有他在飛機上逗她時說的那句:「只要是跟你在一起,就算下一秒是世界末日我也死而無憾了。」
她真希望那是他的真心話,只可惜,那只是他的戲言。
姑且不論永傑到底欣賞什麼樣的女孩子,他工作上接觸的儘是眾人公認的美女,他還會在地面前嘻皮笑臉地說人家腿細得像發育不良的豆芽菜、屁股扁得像被坦克輾過等等諸如此類雞蛋裡挑骨頭的話,杏杏想都不敢想在他眼中的自己會得到多令人吐血的形容詞,更不會傻得以為他會愛上如此平凡的她。
只是……知道他不可能愛她是一回事,管不管得住自己飛向他的那顆心,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