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嗟,又哭又笑的,真服了你!」他摸摸鼻尖,掩飾笑意。
此時浪漫的旋律繼續播放,男主人紳士的欠身,幸福洋溢的壽星交出自己的手,兩人一塊翩翩起舞,不一會兒,好幾對也加入共舞的行列,氣氛頓時又進入了另一種輕快愉悅之中。
麥振焱看她被轉移了注意力,凝望著舞池的表情柔美含笑,揉合了羨慕與嚮往,不自覺地露出疼寵的笑容,向她提出邀請。
「我們也一起跳吧!」他伸出了修長厚實的大掌,低醇如酒的嗓音傳至她耳畔,彷彿有種蠱惑的魔力。
「我們?!」她訝然轉頭一望,見他興致盎然,她卻心生退卻,頓時螓首搖得像是博浪鼓,連忙倒退三大步。「不行、不行,我不會跳舞。」
「有我在,你怕什麼!」他索性牽起她的手,將她帶進舞池裡。
她躍躍欲試又膽怯,麥振焱噙著笑意將她的一隻手放在他的肩膀上,他則一手微摟住她纖細的腰肢,一手輕握住她的手。
她心跳得好快,柔順的任他擺佈她的姿勢,手心感受著他手掌的溫度,鼻間嗅到了他身上散發的淡淡麝香味,競有著醺然欲醉的錯覺。
「我真的不會,待會兒要是害你丟臉可不管哦!」她不知自己在說這話時,微噘唇辦的模樣有多誘人。
今天心情好,她可以大膽嘗試,但要是害他沒面子,概不負責哦!
「你沒瞧見,我有你當舞伴,惹來多少羨慕的目光,怎麼可能會丟臉?」雖是甜言蜜語,也是衷心實話。
「原來你這麼會說話!」好聽話人人愛聽,她笑逐顏開,在他的帶領下,隨著音樂輕輕擺動身體。
然而,不懂跳舞就是不懂,幾個凸槌讓她開始緊張,為了注意移動的步伐,連呼吸都屏著。
呀,慘了,踩到他的腳!
「對不起!」她抬起微紅小臉道歉。
「不要緊。」他不介意地笑道。
不一會兒,他的另一隻腳也遭殃,這回,她還沒開口道歉,他的安撫就立刻傳來——
「慢慢來,不用緊張。」他從她緊抓的手窺知她的緊繃。
她咬著唇瓣,朝他歉然一笑。
她的緊張似乎不只因為跳舞,有大半還是來自於他對她的影響力。
或許是兢亭和耿少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幸福有傳染力吧,令今天的她心情好像有點不同,連帶的對麥振焱也覺得有什麼正在心中滋長。
「一二三、一二三……」她在嘴裡默數著拍子,頻頻低頭看腳,心裡卻一直注意著他扶在她腰際的手,火熱得像是炙燙的烙鐵,透過她的絲質衣料,傳進她體內,加速她的心跳,擾亂她數的拍子。
「啊!」又踩到了!她低呼一聲,趕緊彈開,卻一個不留神,撞上了後面的人。
「小心!」他猛地健臂一伸,攬住她的腰,將她撈了回來,卻撞進了他懷裡。
糗斃了!爆紅的臉蛋順勢埋進他胸膛,羞得抬不起來。
大概是雞尾酒裡的酒精成分產生效果了,她有些暈頭轉向的,雙腳好像不聽使喚,才會這樣一直踩到他。
「不跳了,我要去花園裡走走。」否則跳完這一曲,他的腳應該也差不多腫了吧?
她洩氣地低著頭,快步離開屋內。
哦喔,有人要惱羞成怒了!麥振焱挑眉看著她垂頭喪氣的背影,不禁哂然一笑,隨即邁開步伐跟上她。
第六章
月如明鏡,滿庭芬芳,花棚下的陶可茗落坐在籐椅上,一旁的歐式街燈灑落一方暈黃。
麥振焱尾隨她而來,眼底所納入的這幅景象令他心頭怦然悸動。
在遠離了人群的這一隅,主屋傳來的旋律有些模糊,蟲聲唧唧,顯得有些如夢似幻……
「這裡沒人看,不怕撞到,我教你跳舞。」他朝她漾開一抹迷人笑容。
陶可茗左看看、右瞧瞧,確定賓客都聚集在屋內,沒有人注意到這裡,又重新燃起了興致。
「你不怕腳會被我踩腫?」她笑望著他,佩服他的勇氣。
「我有辦法。」他故弄玄虛地挑了挑眉,偉岸的身子在她面前蹲了下來。
「你做什麼?」她詫異地往椅子裡縮。
他笑睨了她一眼,沒開口說明,僅以動作解釋——他從容地微抬她的小腿,將那精緻的金色鞋子脫去,大掌盈握住柔嫩白皙的小腳,觸感之美妙令他不由得心神一蕩,眸色一黯。
她納悶不解地任他脫下她的鞋,在詭譎曖昧的氣氛中,柔荑微揪著裙擺,心跳躁動如擂鼓,雙頰熾紅如星火。
「來吧。」他將鞋子擱在一旁,改執起她的手。
「嗄?」她愣住,以為聽錯了。「你把我鞋子脫了,再叫我光著腳丫子下地?是怎樣?懲罰我剛剛踩腫你的腳嗎?」這人怎麼這樣,愈想愈不對耶!
麥振焱失笑,同樣沒有解釋,只—把將她整個人懸空撐起,嚇得她連忙攀住他寬闊的雙肩,然後在她的驚呼聲中,將她光裸的腳疊放在他黑色的皮鞋上。
這轉眼間的變化令陶可茗慌亂惶惑,不知他究竟想做啥。
「別緊張,我這就教你跳舞呀!」他說著,一邊摟住她的腰,一邊牽握著她,就在植滿韓國草的草坪上翩然起舞。
原來是這樣……
她雙足踩在他的腳上,心口莫名湧現了一股暖流,還有一種彷彿可以安心依靠的歸屬感,這陌生的湧動,令她不禁怔忡地望進他含笑的眼睛,墜入他漩渦般深邃的眸光裡。
她在他的帶領下被動地隨之挪移,兩人距離近到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,同樣的步伐、同樣的節奏、同樣的……悸動。
「我不重嗎?」她吶吶地問,難得顯露小女人的嬌羞。
「再多一公斤就超載了。」他打趣地說。
她抬眸瞠睨向他。「這到底是說我苗條,還是嫌我重?」
「是說你穠纖合度,剛剛好。」說得很中肯。
她輕笑,銀鈴嗓音清脆如樂。「你今天特別會哄人。」
她益發動人的酡紅嬌顏撞入心坎,他別富深意地答道:「我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哄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