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該死的,又是哪個豬頭……」滑下床,她用最大的意志力撐起沉重眼皮,連滾帶爬地到客廳,先用對講機問問。
「是誰啊?」嗓音懶洋洋,身軀靠在牆壁上。
「送外賣。」有個男性嗓音應道。
「外賣?我什麼時候叫外賣了?」陶可茗搔搔腦袋自問,精神還恍惚,反應很遲鈍。
「呃……這裡不是XX路XX號嗎?」外送員狐疑地依著紙條問。
「是啊,你等等,我出去看看。」地址還沒錯哩,太奇怪了,她努力清醒過來,連忙步出屋外一看究竟。
門拉開,看見是她曾光顧過的PIZZA店外送員,更納悶了。
「應該不是這裡哦!你送錯了吧?」看到他手中提著數量不少的PIZZA,錯愕得趕緊再否認。
「可是……地址寫的是這裡,沒錯呀!」憨厚老實的外送員眉頭快要打上中國結了。
「真的不是我,我一個人而已,不可能叫那麼多!」該不會是有人惡作劇,把PIZZA叫到她這裡來吧?
那怎麼辦?外送員呆呆地杵著,一時不知如何是好。
靈光一閃,陶可茗突然想到,現在一樓可不只住她了,隔壁還多了個惡鄰耶!連忙探頭看向他手中的紙條。
「欸?你XX號有沒有註明是A戶或B戶?」
「對方沒有註明。」外送員苦惱地說。
「一定是隔壁的啦!」陶可茗一口咬定,火氣又竄了上來,不禁低咆。
真討厭,白天吵不夠,連她晚上要把握時間睡覺,他還要派個PIZZA外送員來吵她!
她衝動得連自己身上是什麼打扮都忘了,便怒沖沖地越過外送員,朝A戶邁步而去。
第二章
「唧——」
老式難聽的電鈴聲忽地響起,死命按住不放的洶洶來勢說明了來者不善,屋內眾人一震,屋主率先出來應門。
「門沒關,不要再按了!」麥振焱不悅地揚聲大嚷。
哪有人門鈴這樣按著不放的?這電鈴要盡快換掉才行,老式的鈴聲還真是有夠難聽,半夜聽到會毛骨悚然。
陶可茗望見屋子裡一堆人談笑喧嘩,臉色不豫地站在A戶大敞的門前,把被打擾的怨氣出在哀鳴的電鈴上。
看見麥振焱出來,陶可茗的心跳沒來由的加快,分不出是因為疾步來此,還是提升戰鬥力所致,抑或是其他不明原因。
這一次看見他,沒了墨鏡的阻隔,衣著更加輕便,只有一件背心加休閒褲,暴露在衣料外的體魄膚色,充滿了屬於男人的強健陽剛,頭髮甚至有一絲的凌亂,然而她卻不得不承認,依舊是該死的神色飛揚、瀟灑不羈。
哼!為什麼每一次,她都是疲累不堪、氣急敗壞的出現,他卻精神抖擻、閒適自在?
最諷刺的是,她無法安睡的疲累和發脾氣的原因,都是和他有關。
清楚察覺一股殺氣,麥振焱仔細一瞧,相當意外訪客竟然會是她。
「是你?來串門子嗎?」他扯唇一笑,忍不住揶揄道。
「我跟你哪有什麼門子好串!」沒辦法,因為他一再地打擾到她,不能怪她一開口就沒好氣。
「那你來按鈴有何貴幹?」昂藏身軀在大門口站定,單手支在門框上,姿態閒適。
被那龐大黑影給遮住了光線,微風送來屬於他的氣味,陶可茗心跳漏了一拍,下意識往後一退。
「我是來提醒你……」她才開口,就被忽略。
麥振焱目光瞥見PIZZA外送員也抵達門外,連忙揚聲召喚。「送來啦!一共多少錢?」他邊問邊掏錢包,還回頭朝屋內叫幫手。「東西送來了,快來幫忙拿哦!」完全把陶可茗晾在一邊涼快。
為了體恤工人們的辛勞,再加上這些日子相處愉快,麥振焱很上道的請大夥兒在收工後留下來吃東西,這會兒將近十個大男人全都窩在屋子裡談笑風生。
兩、三個大男人跑出來拿東西,乍見在門旁的陶可茗時都不約而同地投以好奇眼光。
看什麼看!心裡嘀咕歸嘀咕,陶可茗還是不自在地閃到角落去,慍惱地瞪著對她徹底忽略的麥振焱。
不要緊,她可以等,但今天一定要把事情講清楚,以免日後老是發生送錯東西、敲錯門的情形,擾亂她安寧。
任務達成後,外送員騎著機車離開,工人們在屋子裡大快朵頤,門口終於恢復平靜,只剩麥振焱和陶可茗兩人。
「款?你還沒走哦?」麥振焱挑眉看她,詫異的口吻讓枯等許久的她聽了差點沒吐血。
「我一直都在好不好!」她撇唇咕噥,冷冷睨他。「你現在有時間聽我說話了吧?」
「洗耳恭聽。」他攤手做了個請的手勢,暗忖這龜毛的女人會找上門來,百分之兩百不可能是好事。
「麻煩你以後報地址的時候記得註明是哪一棟,我不希望三不五時就有人來打擾,結果卻是找錯人。」她緊繃著臉,不苟言笑地說,冰冷的態度迅速凍結四周的氣氛。
麥振焱這才恍然大悟。原來剛剛PIZZA外送員敲錯了門,難怪她臭著一張臉跑來興師問罪。
不過,敲錯門的又不是他,打電話叫外送的是工頭,怪罪到他頭上好像不太公平哦!
「我盡量啦,但如果是別人要找錯,也不能怪我。」他故意答得漫不經心,大概是體內的惡劣因子作祟,特別喜歡把她逗得氣唬唬。
陶可茗果然又被他敷衍的態度給氣到,但他說的也沒錯,害她找不到話可以反駁。
麥振焱目光隨意一溜,這才意外發現她竟只穿了件單薄的絲質睡衣,在那大門嵌頂燈映照之下,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若隱若現。
嘿嘿,沒想到還挺養眼的嘛!
就在她懊惱之際,突然又聽見了一聲輕佻的口啃。
她愕然一怔的抬頭。搞什麼鬼?她自認表現得相當嚴肅,他卻吊兒郎當的對她吹口哨?!
「呵,我現在可以相信你不是歐巴桑了!」他壞壞地揚唇一笑。
什麼意思?她納悶地循著他打量的視線低頭看著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