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拜託看我的面子,暫時休戰吧!」藍文蔚好言相勸,並宣告:「因為你們的幫忙,我跟田恬才能和好,今天我一定要請客,誰都不准跟我搶。」
「緊張什麼?」張綾爽快答應。「我才不會跟你客氣,非得把你吃垮不可。」
「沒關係,值得、值得。」藍文蔚搭著女友肩膀,兩人笑得好幸福、好滿足。
「拜託,別忘了這裡還有兩個孤男寡女,你們收斂點吧!」張綾做出受不了的表情。
孤男寡女?這名詞讓李奇鴻更有感觸,明明他們就該是一對的,為何她偏偏不要他?因為他怎麼都比不上他老爸?那種溫柔完美的形象教他怎麼超越?
服務生過來替大家點餐後,田恬拿出兩個手機吊飾,說:「文蔚請你們吃飯,我也不能沒有表示,這送給你們,禮輕情意重喔!」
李奇鴻和張綾各拿了一個,那是田恬在三義買的小木屐鈴鐺,掛在手機上還會叮噹叮噹響。
「好可愛!但是……」張綾故意皺起眉,指向李奇鴻說:「要我跟這傢伙用同樣的東西,有點委屈我耶!」
「你這話什麼意思?」李奇鴻才剛把小木屐掛上手機,眼光陰森森的問。
張綾才不怕他,吐吐舌頭。「算了,就讓你有這個榮幸跟我一樣吧!」
「你有沒有搞錯?竟敢搶我的台詞?」李奇鴻嘴上這麼說,內心卻偷偷高興起來,想不到她願意和他用同樣的東西。
田恬和藍文蔚看了只是笑,其實他們早有盤算,這小木屐就像定情物,這對冤家帶著最適合不過了。
這時服務生端來豐盛餐點,暫停了這場辯論,就算要吵也等吃飽了再吵。
「田恬,你爸媽知道你交男朋友了嗎?」張綾還是有點為好友擔心,不知他們如何適應彼此的環境,她實在佩服他們的勇氣,或許真正愛上就是這樣吧!
藍文蔚代為回答:「我已經見過她爸媽了,他們答應讓我們純潔的交往。」
「什麼叫純潔的交往?」李奇鴻對這名詞頗為不解。
田恬臉上一紅,小小聲地說:「就是在我們結婚前……不可以亂來。」
「喔!」李奇鴻點個頭,語氣同情。「文蔚,辛苦你了。」
「一點都不辛苦,我很感恩。」藍文蔚在女友的臉上輕吻,彷彿世界上只有她的存在。「我已經計劃好了,等我們交往一年後,希望田恬答應我的求婚,當然還要她爸媽點頭,我們就要結婚,然後在三十歲前生三個小孩。」
田恬微笑聽著他的夢想,眼中滿是憧憬,彷彿那一天已經來到。
張綾對此大表佩服。「哇!你們會不會想太多了?才認識一個半月就這麼瘋狂?」
藍文蔚卻很肯定地說:「我和田恬的個性很像,我們不喜歡現在的速食愛情,那太浪費生命,我們能相愛是很不容易的,當然要好好珍惜。」
雖然這對情人才二十多歲,但看多了分分合合的故事,他們都有決心,要對這份愛堅持下去。
「好,我祝福你們!」張綾端起果汁,豪氣地說:「年輕人就是應該這麼勇敢、這麼認真!」
「乾杯,為你們的愛情!」李奇鴻也頗為感動,在這情慾解放的時代,還有如此純潔的愛情,傻得讓人想笑又想哭。
四個好朋友一塊乾杯,彼此許下承諾,要為這緣分做見證。
放下杯子,田恬有意無意問起:「對了,張綾你呢?追你的人那麼多,你到底選了誰?」
李奇鴻肩膀一僵,不知將聽到怎樣的答案,會不會她已經找到比他更好的對象?當然,世界上不可能有那種人存在,但這女人的眼光太過奇特,誰曉得她會挑上怎樣的怪胎?
張綾倒是回答得很瀟灑。「我不會談戀愛的,等我接下育幼院的責任,我想全心全力投入。」
「說不定有人願意跟你一起經營育幼院喔!」藍文蔚意有所指地說。
「大海撈針啊?不曉得誰會是那個倒楣鬼?」李奇鴻故意說反話。「碰到這種恰北北的女人,還拖著一群哇哇叫的小鬼。」
藍文蔚賊笑道:「或許……有人就是求之不得呢!」
李奇鴻瞪住老友,警告他不准瞎掰,否則撕破臉可是很難看的,上次的慘敗已讓他終生難忘,再來一次他怕自己承受不住。
身為當事人,張綾卻不在乎的說:「你們不用替我操心,我一輩子單身也無所謂。 」
李奇鴻一聽,表面沒啥變化,內心卻在哀歎,她單身無所謂,卻害他討不到老婆,這相連的因果關係可大了,她能不能替他想一想啊?
「緣分到的時候,擋也擋不住。」田恬笑了笑,背起皮包說:「抱歉,你們先聊,我去一下洗手間。」
藍文蔚替女友拉開椅子,自己也拿了帳單說:「我來付帳,別跟我搶喔!」
突然間,桌邊只剩下李奇鴻和張綾兩人,這情況讓他坐立不安,想不出該和她說什麼話,所有機智聰慧似乎已離他遠去。
「喂!你不是說想找老婆?有沒有進展?」張綾隨意笑問,希望他已移情別戀,否則她好像很對不起他,這份愧疚感太強烈了,她以前拒絕別人時從沒這樣過。
「目前得分不只零分,還是負分。」他不懂她問這有何用意,她既然不要他,那他還能有啥進展?
「這樣啊……」她低下頭,向來爽朗的個性也沒轍了,他那哀怨表情讓她看不下去,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恢復原來的他?
沒多久,服務生走過來,一邊收拾一邊說:「先生、小姐,帳單已經結清了,你們的朋友也走了。」
「什麼?!」李奇鴻和張綾異口同聲,不敢相信那兩人竟然耍賤招,分明是要把他們送作堆嘛!
「歡迎你們下次再來。」服務生尷尬一笑,轉身去招呼別桌客人。
瞪著乾淨桌面,李奇鴻和張綾一時無話可說,這種被湊合的感覺真詭異,尤其是在他被她拒絕後,還要裝作沒事樣,對彼此都是折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