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米娜怎麼了?」
「今早她直喊頭疼,所以不能成行。若是平日,她可是非常希望看看這條她年輕戀愛時的水上風光。」阿其頓平緩地陳訴事實。
「那——那為什麼是阿其頓陪她,而不是你?」她反問。
「她比較喜歡阿其頓,」這是事實,米娜是真的喜愛他。
「哦。」失望全寫在臉上。
「還是你打算折回古堡一會你的情郎?」他挖苦道。
「你講話不要這麼難聽!什麼情郎不情郎的?」她抗議道。
「孩子都有了,還故作什麼清高?」他嗤道。
「你——根本什麼都不懂!」她不想解釋這麼多。
「你才是豆腐腦,連阿其頓是誰也搞不清楚,就想來攀親帶故。」這尾話他說得極為小聲,以致她聽得不是很清楚,倒是那句「豆腐腦」,她聽得一清二楚。
「台灣有位高僧說:「如果一個人的嘴太利,不時傷人,即使他平日行善,也算不得是個好人。」
「我從沒說自己是個好人,我只是個努力工作的生意人,唯一的優點,就是對米娜的愛與尊敬。」他定定地看著她。
她對上他的眼,第一次放下成見仔細地去看這個男人,她必須承認,在這五個堂兄弟中,他算是最有型,也是最俊美的一個,頎長的身段更為他已臻完美的臉型加分,難怪女人總是如蜂蝶般極欲沾上他.他倒好,來者不拒。
才這麼想,就有一道嬌嗲,甚至帶著那麼點誇張的聲音,從他們的後方傳來,「阿其頓!我的頓頓!」
阿其頓的背脊一陣發麻,他竟然忘了亞頓的警示——珍妮佛今天會來參加米娜的八十壽誕!
由於她和哥羅家族算是世交,雖然他和她的關係已結束,但家族與家、之間的聚會在所難免,所以他不能管束她來參加米娜的生日會。
只是,她並不知道,此刻他不是「阿其頓」,而是「亞頓」。
珍妮佛一下子就衝到他們之間,抱住了阿其頓。
她本來打算親吻他的嘴唇,他卻轉過頭,並在她的耳畔低聲地以義大利文威脅道:「別忘了,我們已是過去式。」他的大掌還故意扣緊她的腰肢,不讓她反彈,「還有,從這一刻起,我是亞頓,而非阿其頓。不准問原因,否則我會不顧舊交情,將你趕回米蘭!」
「你——威脅我?!」她以右手略微撐開他們之間的距離。
「對。」他的目光淨是冰霜。
她試圖折過身子看向後方,也就是安琪拉所在的位置,但他卻不允許,以更大的手勁牽制她。
「為了她,對嗎?」她一臉怨尤。
「這是我的事,別忘了,你現在只是哥羅家族的朋友,而非我的女人。」
她重重地吸了口氣,「我明白了,可以放開我了嗎?」
「這才乖。」他輕輕的鬆開她,卻沒爽快地一次放開。
這個小動作看在安琪拉的眼底,引起一陣莫名的心疼。
珍妮佛又開口怨載:「難道這些年,一直沒有女人可以真正抓住你?」
他只是冷笑,不予置評,大掌在這一刻才完全的放開。
大夥開始分配船隻,「冠頓一家人坐一艘,季頓和他的朋友一艘,殿頓和小孩一艘,至於阿其!不,是亞頓就和安琪拉一艘。」
「我要和阿其——亞頓一艘!」珍妮佛連忙修正,逐自踩上分給阿其頓的船隻。
「你和她一起去吧。」安琪拉不知為何,看到珍妮佛這麼努力爭取他時,胸口便有種悶痛的感覺,那種擰痛讓她想逃離這裡。
她往後方退了去,阿其頓卻將她抓個正著,「你只能和我搭一條船。」
「這種小船,三個人搭會很危險的。」安琪拉可不笨,這種常識她還有。
但對於阿其頓手掌所傳來的溫度,意外地平撫她不安的心,她委實感到不可思議。
「那我們就搭另一艘。」阿其頓說。
「那她呢?」她瞧著珍妮佛。
「隨她高興。」
阿其頓說著,便抓著安琪拉的手往另一艘走去,「坐進去。」
安琪拉乖乖地聽令上了船。
誰知珍妮佛卻像趕不走的蒼蠅,二話不說,就跳上他們的船。
「我也要搭這艘船。」珍妮佛微笑地堅持著。
「下來!」阿其頓火大了。
「我——我不下!這是米娜祖母答應的!她允許我代替她和你同船共賞威尼斯風光。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在米蘭真是受夠了,現在只想放鬆心情,看一看水上風景,好為我的創作找到更多的靈感。」珍妮佛知道只有搬出米娜的名字,阿其頓才會買帳。
安琪拉一聽到「創作」兩個字,心中的某一根弦似乎被挑起了。「不知你從事哪方面的創作?」
「流行、服飾、首飾。你知道米蘭是時尚的尖端吧?」珍妮佛瞥了這個東方孕婦一眼,好嫉妒她搶走了她曾經擁有的阿其頓。
「我知道。」安琪拉說。
「坐到中間去!」阿其頓命令珍妮佛,妥協地讓她共乘。
加上船夫,這艘船共有四人,安琪拉坐在船頭,珍妮佛坐船中間,阿其頓坐於接近船尾的位置,至於船夫,就站在船尾的最上方撐著船。
一行四人,就這麼搖向這擁有幾百年藝術氣息的威尼斯。
珍妮佛試探安琪拉,「孩子多大了?」
「嗯?」安琪拉一下子被問倒了。
看見阿其頓這時也往她這裡看來,她真想找今地洞鑽下去,該說幾個月呢?她完全沒概念。
當然珍妮佛也不是真的有興趣知道,她最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,「是阿其——頓的吧?」也不知這麼說是否正確,因為現在的阿其頓是「亞頓」。
「我——我——」
「珍妮佛,別讓人說義大利女人最長舌!管好你的嘴。」阿其頓雖然也想知道答案,但現在一片混亂,很難弄清楚誰才是安琪拉腹中胎兒的真正父親。
不過天地良心,絕對不是他,他最多不過是牽過這小女子的手罷了。
「阿其——」珍妮佛氣得險些叫出他的本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