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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離開江南的最後一天,莫愁帶者包袱投奔繼禎和橙兒。
阿山哥哥已經娶妻,而她的存在讓家人成為別人嘲諷對象,於是,莫愁離開家鄉投向另一場無知。不過,這回,她記取橙兒的話--有勇氣的女人,才能爭取到快樂。
以前,她受擺佈、逆來順受;現在,不了,她要爭取自己該有的部分,哪個部分是她該得?那張笑容酷似阿山哥哥的臉?還是那個無止盡的縱容懷抱?她沒細想,憑直覺成上繼禎。
她沒趕上載織工師傅的船班,於是,她隨繼禎、橙兒搭同一艘船回家。
初時,莫愁對繼禎的頻頻注目,讓橙兒得意極了,彷彿她手握有好貨物,人人爭相觀賞,那股驕傲讓她的心情得意好幾日。
可是越到後來,她越覺得古怪,就算再好看的古董,一天看上幾十次,到最後不也擺進櫥櫃裡,有空才拿出來觀賞。哪有人像莫愁那樣子,天天看、時時瞄,就是她這當人家妻子的,也沒看得她那ど頻仍。
女人的第六感讓橙兒拉高警覺,她時時觀察兩人獨處,繼禎倒還好,他的舉動沒因莫愁存在而改變,莫愁就不同,只要橙兒不在,她就變得肆無忌憚,眼光更加灼烈。
橙兒再遲鈍,面對這樣明顯情況,她也不得不提心。
她後悔了,後悔幫出一個大麻煩,莫愁對繼禎的專注眼光讓她全身不舒服,心裡有了千百隻螞蟻在啃蝕,又癢又痛。
處理這種事,橙兒沒經驗,和男人打交道也許會讓她覺得簡單些,可莫愁是個弱流女子,風一吹就會東倒西歪的小女人,凶她,威脅她,叫她不准介人她和繼禎當中?這做法,她做不來……
心事哽著,讓她呼吸不順,東想西想,想得頭快破掉,終於橙兒找上莫愁,在她自覺憋忍不住同時。
"你喜歡繼禎嗎?"大刺刺地,她沒給人留情面。
突如其來的話帶給莫愁惶恐,抬起眼未語淚先流。
"夫人,我不懂你怎會這樣說,是莫愁哪裡做錯嗎?如果做得不好,請告訴我,我會改,但別給我定罪名,這樣的大罪,莫愁承受不住。"她當場雙膝跪地,說得楚楚可憐,泛光的眼角,讓橙兒掀起罪惡。
"沒有嗎?你確定自己沒有?"嘟嚷著,是她太敏感?
"夫人為莫愁贖身,讓莫愁再世為人,對我來說已是天大恩惠,我哪還敢有這層想法。"頻頻搖頭,她搖落一地淚珠。
"可是你常用愛慕眼光看繼禎,我不想起疑心都難。"她實話實說。
"夫人,你弄錯了,老爺的眉宇間和我的……大哥,有幾分相似,可能我常在不知覺間,多看老爺兩眼,要是我這種行為讓你覺得心煩,以後,莫愁保證不再犯。"低頭,她滿臉委屈。
"你說繼禎和你哥哥很像?"橙兒伸手想拉起她,但她執意不起,尤其在莫愁看見繼禎身影悄悄走近同時。
在當刻,她並無意陷害橙兒,只是單純想讓繼禎看見自己為他受委屈冤枉。
"又在欺侮人?橙兒,你快變成河東獅吼。"
繼禎半開玩笑的話刺上橙兒的心。他說她是河東獅吼?為什麼?因為有個溫柔善良、楚楚動人的莫愁可比較,就顯得她是多恃強欺人。換句話說,從此只要她們同處一室,就定是她在欺凌弱者、虐待可憐?
回過頭,她滿臉憤慨。
繼禎並沒有注意到橙兒的表情,掠過她,直直走向莫愁;彎身牽起,他緩聲講話。
"別跪著說話,有問題拿出來大家商量,總會找到一個解決方法。"
莫愁是個美麗姑娘,她贏弱的特質會讓人不自覺地想保護,男人一樣、女人也是,所以,那天橙兒會作主幫莫愁。對於她的纖弱,繼禎自然會多一份心憐。
他的手碰上莫愁,她微徽一顫,胸中狂喜翻騰,她的阿山哥哥啊……淚又急湧,為什ど她的幸福不再?咬咬唇,她順勢盈盈起身輕語:"老爺……"
"別喊我老爺,等咱們回家,你要跟著其它人喊。老爺是我爹專用,往後你叫我少爺,叫橙兒少奶奶。"他刻意把氣氛弄得輕鬆。
"少爺,少奶奶誤會莫愁對你……有非分……是莫愁不好真的,都是莫愁不對!"
說著,俏臉染出一大片紅暈,再怎ど說,她總還是未開苞的清倌,被誤會,自是害羞。
搖頭輕笑,他對橙兒,不輕不重的一句話。
"你要不要在我身邊建起八尺圍牆,將從我身旁走過的人,全數圍堵開,免得她們為我的'尊容"著迷。"
"有用嗎?只怕滿園春色藏不盡,蜂蝶紛紛過牆去。"冷嗤聲,被人諷刺不刷回去,非孟予橙的風格。
"你在暗喻什ど?"停下動作,他倏地回身。
"暗喻?這話就難解釋了,說不定是言者無心、聽者有意,不定是……不小心言中某些人心事"。
女人是善妒動物他不明白嗎?就算他的心情坦蕩蕩,也不想在動作上讓人聯想。
你看你看,兩個人靠那ど近,體溫都能相融了;你看你看,對"人家"就是比對她來得溫柔表心;你看你看,他的態度曖昧讓人刺目。'
有心或無意都不重要,最重要的是,他的眼裡除了她之外又多出別人,光憑這一點,就是滔天大罪、就是不得寬宥。
"你把話說清楚。"他讓她的挑釁態度惹惱,語調略升。
"我說得還不夠清楚?是我的說話能力變差,還是你的頭腦僵化,如果是後者,那可悲慘囉,有空得清醒清醒你的達官夢。"這句話已進級人身攻擊,挑起怒濤,她佔住世間第一把交椅。
"孟予橙!"他的聲音出現嚴厲。
"少爺、夫人,請你們不要為莫愁爭吵,莫愁罪孽深重用!是我不好,我不應該偷看少爺,只是……少爺太像我哥哥,莫愁忍不住思親情……"好不容易站起來,雙膝一屈,又跪個結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