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瞭解!還生氣嗎?"捏捏揉揉她的粉頰,拉出她一張笑臉。
"不生氣了。"搖搖頭,她破泣。
"不想一刀兩斷,橋路不相往來?"
"現在不想,雖然它有趣得緊。"補一句,維持起她的"面子"。
和好了,他笑笑,她也笑一笑,兩個人對望著笑過,爭執煙消雲散,劍拔弩張成為過往。
"真不生氣?那……在我道歉之後,可不可以問你一些事?"
"你說,我既往不咎,認真聽你的問題。"她又贏了,在他面前,她還沒有失敗紀錄。
"你說你心裡難受找上莫愁,有沒有想過,在你的'難受'解決之後,會不會換莫愁變得難受?"他委婉勸說。
"事情要弄得清清楚楚,我不喜歡混沌不明。"她理直氣壯。
"當然,我並非要求你假裝不知道,或留在心裡作假設,這樣反而會讓情況變得更混亂,只不過你直接問她,她心裡會作何感想?"他設身處地。
"我……"她無語。
"沒想那ど多,對不對?你救下她,她承你的恩典,現在你的措控會不會讓她無地自容?你救她的主要目的是教她難堪?不是吧!你希望她過得比以前更好。否則你不捨替自己添麻煩。若是放任自己的多餘猜忌,而違逆原本好意,你會不會覺得?"
"我想……我會……"低頭,她實說。
"所以,對女人和對商場上那些與你交手的男人不一樣,很多時候是不能直來直往的。現在你弄清楚了,莫愁只是拿我當大哥看待,往後你能不能像個大嫂,對她諸多包容和教導。"
"我、我……我能不能說後侮?"
"後悔什ど?"
"等我們回家,給她一筆銀子,然後請她不要跟我們一起?"
"不行!她人生地不熟,身上又帶著大筆銀兩,這無異是將她送人虎口,與其如此,把她留在江南會更安全些。"
"一定要帶著她嗎?"
"你終是不放心我?傻瓜!我不會對莫愁有想法。"
"可是……"
"聽話,不要隨意猜忌,這只會讓你心胸變得狹窄而不愉快。沒有太大幫助。夫妻間最重要的,是互信對不對?你要相信我會。對你專心,像你成天在外面跑,我始終認定自己在你心中,你會對我專一。"
瞧他,不語,認真將他的話一遍遍在心中反 ,最後,她決定讓自己被他說服,笑開顏。橙兒說:"我想,你是對的。"
"好,有空去找莫愁聊聊,不要讓這件事變成你們主僕間的心結。"
"我懂"
"這才乖,我們家橙兒最講道理,往後碰到事情也要像現在這樣,先放下怒氣,把事情說明白,別氣壞自己,讓我心疼。"環住她,把她緊圈在懷中,他的吻在她髮梢掠過。
他贏了,在先主動退過一步之後,取得最後勝利。
這是他們的相外模式,他先讓她嘗到勝利滋味,獲得情緒上的滿足,然後-由他拿到最後主控權。表面上是雙贏,但認真計較起來,事情議是遵循他想要的方向前進。
"你會心疼我嗎?"
"當然,除非你找出哪一個女人比你更可愛、更漂亮。"
"有啊!莫愁就比我漂亮,她的眉毛細細彎彎兩道,像柳葉。"
"可偌她沒人我的"情人眼',自然就成不了我的心中'西施"也許將來在她丈夫眼裡;她會比你漂亮,可是不管我左看、右看、上看、下看,她處處不及你。"
他的"左看右看上看下看"已經大大滿足她的虛榮心,但好勝的橙兒仍要頂他幾句。
"哈!你還說她不在你心中,你分明上下左右看過,說不定連裡裡外外把人家都看透徹了……"
躍起身,她再度跳進他懷中,不依地嘟起嘴。
他笑了,為著她的耍賴撒嬌,吻落下……封鎖住所有爭執。
☆☆☆
莫愁得到全家人熱烈歡迎,尤其是繼善,自第一眼相見,他的心便掛上她,三不五時在她身前打轉,相形之下,橙兒專為他帶回的菜單,顯得失色。
大家看在眼底,心知肚明,分明是一場落花有意流水無情,可是繼善一心模糊,百拆不回,誰都拿他沒辦法。
只有橙兒百分百支持繼善,她樂觀其成,三不五時在莫愁眼前,淨挑繼善的好處說涸此,叔嫂關係進人前所未有的和諧狀態。
另外,橙兒租房子、蓋工廠,長孫家的織造廠熱熱鬧鬧開張,只不過他們尚未開始接受訂單,她招募一批想從事織造的男女,開始進行訓練工作,兩個月下來,倒也有些見得了檯面的新作出現。
她預估最慢半年,長孫家要在鎮上舉辦一次大型織造展,待名聲打開,量產出售。
黃昏,橙兒拿來賬本,擾亂繼禎,不准他看書,硬要他幫忙出主意。
"我真的覺得這些船家,越來越過分,姿態高不打緊,船資還一年一年調漲,再調上去,我們的利潤就要被吃掉大半。氣死了,他們分明瞧咱們沒有船隻運貨不成非要欺人。"
"利潤被吃掉大半,也還有一半啊!幹嘛斤斤計較。何況,船工本就辛苦,讓他們多賺些何妨。"對身外物,他的要求不高。有無銀子可賺,他沒那ど積極。
"若銀子被船工拿走,我心裡還能平衡些,都是刻苦人家,能照應何樂不為,可是,銀子根本都落人船家手中,那些船工個個苦哈哈,一天好日都過不得,你說公平嗎?"她義憤填膺。"
"你確定?"
"怎不確定,咱們這裡又不像北方的黑龍江,冬天結冰夏通船,船工一年有四個月沒營生;再加上這些年,各家商號競爭強烈,對外往來密切,那些船家一個個成了大戶,可船工還在過苦日。"
她的話撩起他的興趣。"說說看,這番話你打哪裡聽來?"
"今晨,我到織造廠去,半路碰到以前見過面的老船工,人病了,歪在路上,說是沒錢看病。我把他帶進廠裡,請來大夫,藥喝過,人才精神些。我問他這些年船運業好,怎沒多儲些銀兩往後好過日?他說船工的薪俸能捱三餐就算不錯,哪還有本事存下銀子。我聽了嚇一大跳,問明白,才知道,原來錢全被船家苛扣。簡直是可惡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