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官人請賜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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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4 頁

 

  翟炯儀微笑地拍了下手,在她右側的竹椅上坐下。

  她微扯嘴角,繼續道:「義父知道後非常生氣,他怪我不該涉險、也不該設圈套,他說犯人氣憤難平,出獄後又來找我麻煩,不是永無止盡,沒完沒了?我說難道就這樣讓他逍遙法外?因為這件事我與義父有了爭執。」她長歎一聲。「大人認為呢?」她望向他。

  「這……」他沉吟。「實在是兩難。」

  「是兩難沒錯。」她扯了下嘴角。「義父臨終前對我說,他並不是不贊成我的作法,而是人心難測,律法主要是懲治惡人,但這並不是治本之法,在犯人入獄期間,是希望他們能好好反省,出來後重新做人。但有些人之所以作惡便是因為沒有反省之心,沒有為他人設想之心,這樣的人進了大牢還是不會悔改,出獄後沒多久又會犯案再入獄。他擔心的是……萬一有一天我遇上了這樣的惡人,而這次犯人揮木棒的力道重得將我擊斃,那如何是好?他有何顏面在九泉之下對我親生爹娘交代?」

  他的手輕覆在她手背上,她輕顫了下,手指輕輕動了下,似乎在猶疑該不該抽手,最後卻只是長歎口氣。

  「沒想到義父不幸言中,後來我就碰上袁修儒這個喪心病狂之人。」她擰緊眉心。

  他則是握緊她的手。

  「昨晚大人說的話,我仔細想過了。」她輕聲說道。「袁修儒或許不是單純地想與我較量。」

  他沒有吭聲,只是靜靜的凝視著她。

  「說不定大人是對的,袁修儒對我有病態的慾望。」她咬著下唇。「一想到這兒就讓我覺得嗯心,他是個瘋子。」她握緊拳頭。

  他握緊她的手。「妳放心,我會在妳身邊保護妳,妳不會受到任何傷害。」

  「綾姊呢?」她的目光由他的手往上移向他的臉。「大人不會不明白她對您的心意。」她抽回手。「還有明基,我不能拋下明基。」

  「我明白。」他蹙起眉頭。

  她為他倒了杯水。「等到這件案子告一段落,我與明基便會回井陽,大人好好對待綾姊吧!」她拿起杯子。「我以茶水代酒,謝謝大人這些日子來的照顧。」

  「雀兒……」

  「請大人不要再說了、也不要再來了。」她舉杯一飲而盡。

  「雀兒……這件事我無法做到。」他搖首。

  「如果大人做不到,就由雀兒代大人飲下這杯茶水。」她歎口氣。「大人回去吧!」她伸手拿茶杯。

  「妳--」

  「我累了,想歇息了。」她拿起茶杯就口。

  「好,我讓妳歇息。」他握住她的手,拿下她手上的杯子,一飲而盡。「我喝下這杯茶水,不是因為我答應讓妳走,而是這是妳為我倒的茶水。我知道妳對我是動心的,否則妳根本毋需倒這杯茶水給我。」

  她搖搖頭,沒有回應他的話,只是說道:「夜深了,大人,回去吧!」

  「再說幾句我就走。」他頓了下。「妳真覺得袁修儒是個瘋子?」

  她望著他。「是的,可悲的是,他並不知道。」

  他皺下眉頭。

  「你覺得他知道嗎?」她反問。

  他眨了下眼。

  「他是個只敢躲在別人臉皮下,操縱、愚弄別人的瘋子。」她不帶感情地說。「對嗎?」她望向他,表情冷冽。

  他回視她的眼神,上唇顫動,眼神銳利,而後他突然仰頭笑了起來。「妳什麼時候發現的?」

  她冷冷的看著他,等他笑夠。

  他收住笑聲,黑眸閃著熱切的光芒。「難怪我會這麼喜歡妳,雀兒,真是太喜歡了。」

  第十章

  盯著桌上的屍格,翟炯儀若有所思地輕蹙眉心,他一直覺得有個地方不太對勁,可卻無法確切指出哪裡不對勁,他的手指無意識地輕敲桌面,將思緒重新整理一遍。

  駱源與胡若諄大概是在巳時三刻來訪,而後兩人到「暗香閣」飲酒作樂。雨停後,胡若諄見街上有人在踢蹴鞠,所以便走下樓去與人踢球,駱源則繼續待在「暗香閣」與妓女們狎玩。一刻鐘後,他因酒醉而呼呼大睡,沒想到半個時辰後就從房內傳出明基的哭叫聲,一行人衝進後,發現駱源被人刺死在地上。

  他的目光再次停在屍格上,駱源身上一共有兩處刀傷,一刀在腹部,一刀在胸口,掌心與指節有擦傷,除此之外,現場沒有打鬥痕跡,身上也沒有其他打鬥的傷口。

  他起身來回走動,眉心緊皺,覺得自己就要捕捉到什麼,可靈感卻又快得讓他捉不到,他煩心地推開書房,來到院子走動,當他走到雀兒的房門前時,發現明基喜愛的鞠球孤零零的擱置在門邊。

  他看著鞠球,想到明基不由攏緊眉心,就在這剎那間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,這回他精確地抓住這稍縱即逝的火花。

  他急忙奔回書房,找到他要的狀詞,當他證實自己的想法時:心中一凜,脫口而出說道:「糟糕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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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妳什麼時候發現的?」袁修儒好奇地又問了一次。

  「你進來沒多久,我就發現了。」她揚起嘴角。「雖然你很自豪你的易容術,可是在我眼中那不過是小把戲,不管你易容成誰,我都認得出來。」

  他的臉色微微一變。「不可能。」

  「信不信隨你。」她冷淡以對。

  「我哪裡引起妳的懷疑?」他的語氣是不認輸的。

  「太多地方了。」她嘲諷地說道。「你的眼睛、眼神、對應的話語、你的耳朵、指甲、走路的姿勢,從頭到腳--」

  「我不相信。」他捶了下桌子,眼神凶狠。

  雀兒無動於衷地冷眼以對。

  「如果妳一開始就認出來了,為什麼不立刻揭穿?」他逼問。

  她鄙視地看著他。「因為我想看你在耍什麼猴戲。」

  「妳說什麼!」他忽然伸出右手,以虎口掐住她的喉嚨。

  她頓時不能呼吸,咽喉承受的壓迫讓她難受得皺下眉頭,可眼神依舊凌厲,毫不退縮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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