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出嫁誓從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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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塔布,去叫王爺出來,我有話跟他說!」這個王爺真是個大笨蛋,都老夫老妻了,他還不瞭解福晉的心思嗎?

  或者再細心的男人本質還是粗枝大葉的?

  而塔布,一接到老婆的命令,頓時嚇出一身冷汗,連話都結巴起來了。「你你你……你要我『叫』王爺出來?你是嫌我這個丈夫不合你的意,打算換個男人了是不?」

  佟桂啼笑皆非地猛翻白眼。

  「你在胡扯些什麼?我是要王爺出來,好跟他解釋福晉究竟是怎麼了呀!」

  「原來如此。」塔布喃喃道,揮去冷汗。「好吧,我去『請』王爺出來。」

  片刻後,允祿皺著眉頭出來,佟桂使眼色讓玉桂進寢室裡去伺候,再示意允祿跟她一起走遠些,一停下腳步,她尚未開口,允祿便先行問過來了。

  「你說知道福晉是怎麼了?」

  未曾出聲。佟桂就先歎了一大口氣給他聽。

  「王爺,您還瞧不出來嗎?福晉是在害怕啊!」

  允祿雙眉微揚。「害怕?害怕什麼?」

  大著膽子,佟桂仰眸與允祿四目相對。

  「害怕王爺您會跟那孩子一樣,眨眼間就沒了呀!」

  允祿蹙眉,沉吟不語。

  「王爺,都成親這麼多年了,您應該很瞭解福晉的性子才是,在人前,她總愛表現得很堅強,不讓人瞧見她真正擔憂害怕的事,那些她都會藏在心裡頭,唯有在獨處的時候才會允許自己發洩出來……」

  猛抬眸,允祿若有所悟地瞠大雙眼。

  「……好些年來,福晉都任由王爺您愛怎麼忙就怎麼忙,從不曾抱怨過半句,畢竟王爺您還年輕,還不到該擔心生老病死的年歲。但自從十三爺和十五爺相繼去世後,福晉恍悟人並非年老才會死,於是開始為您擔著一份心,也才開始不時纏著要您多陪陪她,而實際上她是希望王爺您能夠多休息休息,別讓自己累倒了……」

  允祿垂眸無言。

  「……或許這些福晉都跟您提過了,但王爺您真聽進心裡去了嗎?真有設法要讓福晉放心嗎?沒有,王爺您什麼也沒做,只會用一張嘴空泛地安撫福晉,所以福晉只好繼續為您擔心,繼續害怕您不知何時會支撐不住而倒下……」

  回眸目注寢室的門,允祿仍然沉默著。

  「……然後,在毫無警示的情況下,福晉小產失去了孩子,老天用這種最殘忍的方式讓她更深刻地體認到生命竟是如此無常,無論她如何為王爺您擔心,您還是可能會像那孩子一樣眨個眼就沒了,一想到這,福晉就受不了,她知道自己無法承受失去您的……」

  「夠了!」允祿低叱。

  佟桂嚇了一跳。「王……王爺?」忠言逆耳,王爺聽不進去嗎?

  允祿深深注視她一眼,而後轉身大步走回寢室。佟桂不禁鬆了一大口氣,自主子的眼神裡,她看得出他終於明白她所要傳達的意思。

  現在,王爺應該可以安慰得了福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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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床上的人兒依然僵直著背影對著他,允祿凝視片刻後,悄然脫靴上床躺至她身後,貼住她曲線柔美的背脊,溫柔的雙臂自後懷抱住她,俯下唇,覆在她耳傍吐出低沉的氣息。

  「記得你曾說過,早晚有一天你我總會走上那條路,但只要能跟我一塊兒走,你這輩子就再也沒有任何遺憾……」

  一如過去半個多月來一樣,對於他的言語,她沒有絲毫反應。

  不過允祿也不期待她會立刻給予他響應,「……現在,我承諾你,」他兀自往下說。「當我要走的時候,必定會帶你一道走……」

  忽地,背對著他的嬌軀很明顯的震了一下。

  「……如你所願,要走便一塊兒走……」

  背對著他的身子愈顯緊繃。

  「……我發誓,絕不會留下你一個人!」他堅定的發下誓言。

  但滿兒依然毫無動靜,彷彿剛剛的震動只是錯覺,其實她一直在熟睡,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誓言。

  這樣過了好一會兒後,他沒有再說什麼,她卻突然出聲了。

  「真的?」沙啞的聲音,粗嘎得像個男人。

  「對你,我從不打誑語。」

  「……不騙我?」

  「我也從不曾騙過你。」

  又過了半晌,她慢吞吞地轉過身來,仰起紅腫的眸子認真地瞅住他。

  「你發誓絕不會丟下我一個人?」

  「我發誓。」

  又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,她才徐徐閉上眼,臉上是「終於可以放心了」的安心表情,然後,沒有半點徵兆地,她突然撲在他胸前,揪著他的衣襟嚎啕大哭起來。

  「咱們的孩子沒了啊,允祿,沒了啊!」

  「你還有弘普他們……」

  「但他們不是她呀!」

  「我會再給你……」

  「再給一百個也不是這個了嘛!」

  「那就不要再……」

  「閉嘴,你就不能讓我哭個痛快嗎?」

  「……」

  寢室門外,佟桂與玉桂相視一笑。

  總算雨過天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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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原來那個活潑俏皮的滿兒在翌日就原封不動的回來了。

  「老爺子,太醫說我最好多走動走動耶!」

  「嗯。」

  「那你陪我去散步好不好?」

  「先喝過藥再去。」

  「又喝藥,」滿兒不甘心地瞪住藥碗。「我的血都可以給人家當藥喝了!」不曉得如果她「不小心」打翻它的話,某人會不會乾脆放過她一馬?

  「喝!」冷著臉,允祿毫無妥協餘地的低喝。

  看樣子是不會。

  哀怨地瞟過去一眼,「好嘛!好嘛!幹嘛那麼凶嘛!」掐住鼻子,滿兒苦著臉灌下藥湯,再抹著嘴喃喃指控。「我知道,以前都是我在逼你喝藥,所以現在你逮著機會也要好好虐待我一下,對不對?」

  對於她那種無理取鬧的指控,允祿的反應是無聊地瞥她一眼,取回空碗,再把另一個盛滿人蔘雞湯的碗端給她。

  「喝!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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