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死白衣!跟我到外面比比看是手術刀、還是子彈快!」
「我又不是吃飽了撐著。」
「你這沒種的傢伙--」
「這麼吵……這也是治療方式嗎?那把她吵醒了沒呢?……你們?」低冷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嗓音。
兩個大男人背脊發直,臉色發白,立刻沒了聲音。
羅為走了進來,低低笑苦說:「如果她沒醒,不管是子彈還是手術刀,我都免費奉送。」
「我,我出去。」丁揚馬上舉手,這回真的不關他的事,他可不想捲進來,還是趕緊溜。
「……叛徒!」白衣瞪著他不見人影,罵在嘴裡。
「白衣,你很想改姓『庸』是不?」羅為扯起了眉頭,靠近床沿,憂心的眼神鎖住床裡沉睡的那張白裡透紅的臉兒……
「不……您千萬別叫習慣了,我家里長輩不允許啊。」白衣冒了一頭冷汗。「庸醫」這兩個字他可受不起,他頂多只肯多個叫「華佗」的外號而已。「冉小姐她……」
「白衣,你可以出去了。」羅為在床沿的椅子坐了下來,冷下的臉色寬了許多。
「那我走了。」長長呼出一口氣,白衣收拾了公事包,順便把門給帶上。還好,撒旦也是明察秋毫、分辨是非的人,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折服於他的「笑容」了。
總算讓她的耳根子清靜了。
「小貓,調養得不錯,氣色可真好啊。」一隻手流連於她滑嫩的臉頰,語氣是揶揄居多。
「……你不是『走了』嗎?」她張開炯炯有神的眼睛對上他。唯獨不屑對他「撒嬌」。
「是啊。結果被叫了回來,耽誤正事。」他靠向椅背,抱起胸膛,
他那口氣和眼神擺明了在怪她像小孩子似的惡作劇。哼,她也沒想到他會趕回來啊。她的目的又不在此。
羅為愉快地瞅著她微微臉紅,惱怒又窘迫的模樣。
「說吧,妳裝病有什麼目的?……要糖吃嗎?還是要我丟一條魚給妳?」調侃她,他總是不厭其煩。
冉寒蓮坐起身,把枕頭墊高才住後靠。利用這空檔,一雙眼神裡千思百轉,等到目光重新回到他臉上,她恢復了冷艷和傲慢的笑容。
「既然你回來了,那我就順便向你請教一下好了。」她的話意很明白,也就是說,她沒要他丟下正事趕回來,是他自己要多此一舉,那她就索性「順便」了。
「好,我也會盡量應付一下。」羅為連眉頭都沒皺,神色沉著地笑望著她。
「你跟羅冀天談了什麼條件?」想應付她可不容易了。
「哼……妳認為有人能跟我談條件嗎?」傲慢卻又高貴的笑容,儼然撒旦的模樣。
「那麼你們打起來了嗎?」她看羅冀天也不是個等閒之輩,不可能羅為一出面,他就無條件放了她的。
「做兄長的教訓弟弟是平常事,小貓,這是我們羅家的事情,妳就不用管了。」
聽得出來,她就算打破沙鍋問到底,他也不會再多說一句了。
「好吧,你們兄弟之間的恩怨我可以不問。不過請你明白說清楚,你是不是一直都派人在跟蹤我?」她昂起下巴。
羅為瞇起了眼,眼裡早已看透了她。他笑著不戳破她的心思、這隻小貓明明是想問他是不是一直都派人在保護她,卻故意說了反話,打算引他中計啊……他如果是幼稚園的程度,也許還會一臉受傷的跟她爭辯或者否認。這麼小看他。
「寒蓮,妳這麼聰明伶俐又精明,難道……妳搬來這裡都這麼多年了,妳到現在才想告訴我,妳最近才發現這鎮上到處節是我的人嗎?別教我這麼失望好嗎?」一身尊貴又優雅的氣息,就連損人都在優閒的談笑之間。
「羅為……你不要跟我嘻皮笑臉,更不要以為惹我生氣,我就不會追究原因了。」他打什麼鬼主意,她也是一清二楚。「既然你親口承認了,那是最好。我請你現在就解釋清楚。」她才沒有那麼大的精神浪費在火氣上。
「我?親口承認什麼?妳要我解釋什麼呢?」
「你派人跟蹤我!難道不需要給我理由?」就算他是撒旦也別想狡賴。她肯定要咬住他不放,看他要如何說明!
「我有點頭承認嗎?我只是沒有否認妳所以為的而已,畢竟我不能干涉妳腦袋裡的偏激想法。」羅為笑了笑,看著她眼裡燃起了火焰卻又拚命壓住。她就是這點可愛,他才總是忍不住陪她玩玩。
「你明明親口承認這鎮上都是你的人了,這不等於是在監視我?」她一定得趁機會看出他內心深處的感情,他休想要逃避。
「小貓,妳有被害妄想症嗎?我勸妳不要過度自我膨脹。我的人在這鎮上是為了照顧所有鄰里的安全,而妳只不過正好也住在這裡。按照妳的思考邏輯,我也不能否認我在『跟蹤』、『監視』這鎮上所有的人了?」這樣他實在很無辜。
「哼……有這麼好的事,那我可真要買幾串鞭炮來放,好好的幫你宣揚一番才行了。」冷艷的臉蛋因怒氣而更加奪目。
「千萬不要,我只是想默默回饋鄉里。我和妳不同,我是為善不欲人知。……他特別看著她美艷的臉兒,平淡的笑容明寫著--他不像她不管做什麼,總是要鬧得人盡皆知。
「那真是奇怪,為什麼我聽了以後一點也不感動,卻只想吐呢?」她真的是一副作嘔的表情。
「妳一定是吃壞東西了。白衣還沒走遠,有需要我叫他回來?」儘管他的時間一直都很寶貴,不過他似乎從來就不介意把時間浪費在和她抬槓上。
「我一早到現在還空著肚子呢。要說我吃壞東西,那肯定是對某人的謊言『吃不消』。」可惡,他連氣息都沒多喘一下就說了一大堆,早已經擾亂了她的思緒。
「……妳沒吃早餐?」羅為拉下臉來。他馬上起身,「我去幫妳拿。」
「不用了,我反正吃不下了。」現在她已經不確定他安排一群人在這附近,是為了保護她了……也許她真的可能是被羅冀天給洗腦,也如羅為所說的,她是過度自我膨脹……才會以為他對她……有憐憫以外的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