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我該怎麼做?我應該做些什麼?」他早已手足無措了。
「羅為……你早就應該明白我隨時都有可能會走--」
「不可能!我從來都沒有想過!」他不可理喻的打斷她的話,抓著犯疼的頭,「……只要我不碰妳,只要我好好的珍惜著妳,照顧妳的身體,妳就會一直陪在我身邊。我發過誓的,妳二十歲那年……以後,一直都很好了。老天爺已經答應我,讓妳留在我身邊。」
……他在說什麼?整個腦袋塞滿他爆出的驚人秘密,他……就是因為他發了誓,而她活了下來,從此……才不肯接受她的感情嗎?
面對過於震撼的告白,她傻了許久說不出話來……但是淚水早已氾濫,相思成災。
現在才對她說這種話,她該怎麼辦?
他抬頭凝望著她,抹去她滿臉淚水,溫柔而深情地親吻著她的臉,她的唇……他小心呵護的心情,在捧著她臉兒的顫抖的手裡洩漏。
就連此刻碰她,他都依然帶著深深恐懼……他放開了她。
「如果……妳還敢輕易的說任何話,我就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了。答應我,妳必須一直陪著我。」他是真的會毀了這個世界,如果連上蒼都可以輕易背棄信誓,這樣的世界就不需要存在了。
她望著他,完全說不出話來。他俊美而陰狠的臉孔,扭曲著痛苦和乞求,她一直以為她是單戀,她愛他愛得深……直到現在她才知道,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,用盡了整個生命在愛她。而她,卻是隨時可以拋棄生命,瀟灑的走的女人、
她無法說什麼,只有不停流著淚,同情又可憐這個原來愛得比她深的男人……他居然可以愛著她而不碰她,而且是要用一輩子來守在她身邊……她可做不到。
……就像她的生命期限,不是她所能夠主宰的一樣,她做不到。
「……除非你肯答應,讓我生你的孩子,不然我不可能繼續待在你身邊了。」如果他自己破了誓言的話,就不會把自己逼到瘋狂的地步了吧?不過,這是她的自私……也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。
他瞪著她,彷彿她提出的是不可理喻、無理取鬧的要求似的……雖然和他的誓言碰撞了,但是他似乎不曾想過,他對上天的乞求,他所謂的誓言,只是他的一相情願,才是遠比她更加任性,傲慢又自負的……
他居然會相信這種誓言會有效,可悲又可憐的男人……她真的值得他的癡情嗎?
「……我可以立刻解除婚約,馬上娶妳為妻。」他嚴肅而認真的承諾。
冉寒蓮望著他,感動得想痛哭一場……
「我說的是,讓我生你的孩子……你娶我,卻不打算要碰我,對吧?」他在想什麼,別以為能夠騙得過她,
「……我們先結婚再說。」
「不要。」她已經知道他在想什麼。
第九章
她睡晚了。
奇怪,喜玉沒叫她起床。
冉寒蓮一下樓,就發現氣氛不對。羅為坐在角落的沙發裡,一個最不醒目的地方,但她第一眼就看見他。她的目光總是能夠先找到他,他俊美的側顏掛著高貴冷傲的畫具。窗外照進來的陽光彷彿刻意避開他似的,在他的周圍幾乎看得到一股強大的寒氣和陰暗。
他的心情相當差的樣子……一定是白衣多嘴了。
她望著白衣和丁揚,這兩人看起來命是留下了,但似乎還是沒能逃過一劫。撒旦果然是夠狠的。她已經一再勸阻了。
「你們……還好吧?」臉……是腫了,還是變形?
「沒事,沒事。」白衣小心著傷口,看起來是笑嘻嘻的。他這會兒還能站著說話,就值得放鞭炮慶祝了。雖然外表看來嚴重,都只是皮肉傷,這對撒旦而言已經是相當手下留情了。換成過去,根本不會讓人看見他們有外傷,不過五臟六腑可能都快移位了。
「托妳的福。」丁揚卻不太高興。身為組織頭子,臉上掛綵是很難看的,他還得忍受外頭那些手下同情的眼光。
「美人兒,妳當可憐我們,拜託妳住院吧?」撒旦是肯「從輕發落」,但要他們將功贖罪啊。
冉寒蓮也看得出來他的乞求,雖然有心幫忙……她坐下來,一臉為難地凝望他,「白衣,你不能保證我這次住院,還能出院吧?」
「美人……只是檢查而已。」
瞧他說得自己都心虛了。冉寒蓮哀怨地深深歎了口氣,聲音輕柔地說:「白衣,萬一我抱憾而終,你……這一輩子的良心過得去嗎?」
靜靜坐在角落的男人,那張俊美的臉龐更形可怕的冰冷。
「我--」白農不用回頭去看,也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,他立刻瞪住丁揚,「你也說說話!」
「為什麼不直接把她押去?」他老覺得羅為專寵她。平時就算了,這種時候實在不必跟她講道理。
「土匪!」冉寒蓮冷冷丟了個白眼給他。
「是啊、是啊!你直接說太失禮了。」這種事要就暗著來啊……
「白衣,你的醫生證照還想掛在脖子上的話,最好規矩點。」她輕哼一聲。
「那……當然。……妳都這麼說了。」何況她身體那麼弱,他也不敢亂下藥啊。雖然本來有冒險一試的打算,既然被識破,也只好作罷了。
「……說什麼妳也不去嗎?」羅為終於開口,望著她的深邃眼神裡寫滿了複雜情緒。
「去了又如何?又過著把醫院當家,給『這種人』當白老鼠的日子……」她略帶著厭惡的眼光掃過白衣,才冷冷睇視羅為,「反正,還不是那些話,醫生也是人,不是神啊,怎麼可能什麼病都通曉、都能治?世界上還是有少數稀有罕見的病研究不出來。即使查出病因,也有治不了的病……不然哪來的絕症呢。」
住了那麼多年醫院,她的身體從來就沒好過,出院那麼多年了,她的身體也不見特別差過……今年是差了點啦,好歹也多撐了這些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