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這戒指上的寶石……最近會亮……也許……」她望他一眼,又閉上了眼。
「也許什麼?」他挑眉。看出了她眼裡的在意,這終於讓他放在心上了。
她緩緩搖頭,意識逐漸模糊,無法再說下去。
「……我想生你的孩子。」她在最後沉睡前,無意識地吐露。
睡著的她,像純真美麗的天使。
羅為瞅著她蒼白的臉色,手指輕輕按在她失溫的嘴唇。「唯獨這件事,我不能答應妳。」
一路跟上來,默默的倚靠在門上的丁揚抱著胸瞠,緩緩歎了口氣。「我果然是被戲弄了。」
「你對她……很動心?」羅為回過頭來,揚起了嘴角。
「沒這回事!」堂堂一個殺手組織的頭子,到了這只撒旦面前就連一個冷酷的眼神也不敢耍出來。他趕緊轉移話題,「你這回到歐洲,還是找不到能治療她的醫生嗎?」
冉寒蓮的心臟跳得比常人慢,精神比一般人差,有時候會昏睡好幾天。這麼多年來,她看過的醫生無數,卻沒有人能找出病因來。她二十歲以後,就再也不肯接受治療了,所以羅為只好拿著她的病歷去各地找醫生。
「全是些庸醫。」他冷冷地扯了嘴角。「你剛才也聽到了吧?……最近這段時間,她有提起關於戒指的事嗎?」
「沒有。不過最近她常看著戒指發呆。」丁揚狐疑地問:「這戒指是什麼來歷?」
「……我以為那只是她親姨留給她的遺物。一隻是具有紀念意義,價值不高的寶石戒指。
「你是說……被暗殺的孫慈?」心臟突地一跳。
羅為瞅著他,勾起迷人的笑容,「人不是我殺的。」
丁揚只是多看了他一眼,什麼也沒說。
經過那麼多年了,事實真相如何,早已經石沉大晦,只有天知、地知、犯案的人知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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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又睡了多久?冉寒蓮張開眼睛。
房內留著一盞夜燈,遮光窗簾拉上了,看不出來現在是白天還是夜晚。
她把手伸到床頭櫃上的電子鬧鐘,看了一眼。
日期跳了一格,時間是凌晨三點。
還好……鬆了口氣,她把鬧鐘放回去,雙手縮入被子裡,閉上了眼睛。
羅為和丁揚的房間都在三樓。羅為……應該還在吧?不過也難說,他是經常來來去去連個招呼都不打的。說不定她睡著時,他又走了……
管他呢,又不是她什麼人。
她在被子底下,握住了那條項鏈上的戒指,微微扯眉。
最近這戒指,一再讓她想起過去……
她很早就失去雙親,領養她的是唯一的親姨,她們一起住在美國。卻在她十三歲那年孫慈阿姨被人給槍殺。聽說血淋淋的屍體是她發現的,聽說當時她驚聲尖叫到徹底失聲,四肢僵硬,昏迷過去。
反正醒來以後她沒有了那部分記憶、後來身體也開始變差,曾經無緣無故心臟停止,經過急救才醒來。
梅寒玉曾經是孫慈阿姨腳踏兩條船的對象之一。她連自己懷孕是誰的孩子都弄不清楚。
羅為和梅寒玉是很好的朋友。曾經有人說,孫慈阿姨的死,是羅為為好友復仇而做,就連梅寒玉似乎都有此顧慮,為了彌補才會成為她的監護人。
不過梅寒玉相當忙碌,在她留在美國接受治療的期間,他人在台灣,所以一直都是羅為在照顧她。她和羅為住在一起彷彿習慣成自然,後來從美國到台灣,她也住在羅為的房子裡。
想想,她和羅為明明一點關係也沒有。
今年,她二十四歲,羅為也三十歲了。……多活了四年。
手裡的寶石戒指微微生熱……
孫慈阿姨在她十三歲生日時,把這戒指套在項鏈上交給了她,並且把戒指的來歷告訴她。
據說,這是一枚婚戒。她的婚事在她出生時就已經決定了,而她的對象的答案就在這戒指裡。
一旦戒指發亮,就表示她的姻緣近了。
其實一直以來,她只是把這戒指當作父母留給她的遺物,關於婚約和未婚夫,她以為是孫慈阿姨在開玩笑。
但是,居然就像孫慈阿姨所說的一樣,最近戒指偶爾會發出紅光……她也知道,在長波紫外線照射下,不同種類的歐泊會發出不同顏色的螢光。不過,根據她對歐泊的瞭解,這顆寶石似乎又不是歐泊,而且發出的光芒又很奇特。
難道,真的有婚約這回事?
倘若是真的,那她可真是會笑死呢。她翻了個身,聽到細微的開門聲,有人走了進來……是羅為。
對他一舉一動的熟悉,閉著眼都能分辨。
他在床沿坐了下來,伸手撫摸她的臉……地知道,他只是在感覺她的體溫,想確定她還活著。
有時候她覺得很諷刺。這個外號是「撒旦」的男人,卻似乎很在乎她的死活呢。
「妳醒了?」他的手離開了她。
神經和心思都敏銳的男人,也許就連她的呼吸都在他的掌握之中。冉寒蓮張開眼睛。
「是被你吵醒了。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?」總是忍不住用抱怨的語氣掩藏內心的感情。
「是嗎?那妳繼續睡好了,我出去。」瞅著她澄亮的眼神,他微微一笑站了起來。
「哼……反正我也睡不著了,正好我有事情跟你說。」昏黃的夜燈,掩飾了她赧紅的臉色。
他回過頭來,看見她從床上坐直,他緩緩抱起胸膛。
「關於戒指的事嗎?」
她打開燈。聽見他的話,她頓了一下,對他瞇起了眼,「……我說了什麼?」
她昏睡前,對他說了什麼?她已經忘了。難道她把那荒誕的笑話說給他聽了?所以他才會笑到睡不著嗎?
「沒有說太多。」
但他的詭譎表情卻相當弔詭。她弄不清自己到底說了多少……
「我可以看看嗎?」低沉斯文的聲音打亂她努力回想。
「……看什麼?」
「會發亮的寶石。」他笑了。
冉寒蓮一瞬間想咬掉自己的舌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