賴在羅娜妲懷中的小小人兒咬著唇,含著眼淚的小模樣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。
「還不下來?」完全是斯巴達教育的口吻,再加一點點的不耐煩,訓道:「你那麼大了,從剛剛就一直要人抱,都沒想過你姑姑的手會受不了嗎?」
羅娜妲想說點什麼,但雷焰不給她機會。
「妳閉嘴!」開罵,毫不留情面,「做人家的姑姑,要寵孩子也有個限度,天天上演苦兒流浪記是怎樣?不是抱就是親,一開口就是細聲細氣的你好棒,好好的一個男孩子都讓妳教成了娘娘腔,妳是沒有感覺嗎?」
羅娜妲被罵得啞口無言,很認真的在想著,有嗎?她有嗎?
「還不下來?」雷焰第二度的開口,目光直指那小小的人兒。
那樣的氣勢,小小的娃兒應該要怕得不敢面對,但羅娜妲懷中的小人兒被罵完後,小小的手臂輕推著她,示意要下地自己站著。
還搞不清狀況,但羅娜妲順他的意願,彎身放下他。
小小人兒乖順的自己站好,還抬起小小手臂,胡亂的擦去眼淚,一副很自立自強的小模樣。
「這樣不是很好嗎?」雷焰見他受教,語氣當場和緩許多,「你是男孩子,要懂事一點,多體貼姑姑一點,別老讓人抱著……」
「聽到沒?你聽到沒?這種話竟然是從焰的嘴巴裡講出來?」一旁有噪音嗡嗡響,無限吃驚的語氣,「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跟耳朵……」
咬牙,雷焰假裝沒聽到,朝眼前的小小人兒說道:「giraffe不見了沒關係,等這裡收拾好,叔叔有空時再做一個給你,你乖乖的……」
「噢∼∼我要哭了,我真是要哭了……」實況轉播依舊持續著,還配合著舞台劇的誇張口吻,「我作夢也沒想到,焰的嘴裡也能吐出人話來。」
「……」是可忍,孰不可忍!
「元官!」大喝一聲,雷焰火大到了極點,「你又是在廢話什麼?」
「沒什麼啊!」正在實況轉播的元官熹一臉無辜,「行韜他聽你幫忙救火,擔心你有事,我正在跟他講話,要他不用擔心。」
在意識過來之前,雷焰已經揪住他的臉,一頰一邊,很用力的揪住了他的臉。
「以按麻?」被突然揪個正著,元官熹嗚嗚直叫,但沒人聽懂他在說什麼。
「我很好奇,你臉皮能厚到怎樣的地步?」獰笑,壓根不想放手。
「拗……」繼續嗚嗚叫,求救著。
「叫行韜也沒用。」死揪著他白淨的面頰不放,雷焰跟他耗上了,「當著我的面,你都能講得天花亂墜了,我倒要看看,你這臉皮是厚到怎樣的程度?」
輕笑聲透過行動電話傳來,電話那頭的人是元官熹唯一的救星。
反正比蠻力是不可能贏過雷焰,元官熹當機立斷,把手裡的電話往他耳邊放。
「拗……壞秀偶……」嗚嗚大喊,趕緊求救。
電話那頭的人知他甚深,彷彿看見了現場情況,果真開口勸道:「別玩他了。」
「你不知道,這小子就是欠扁。」雷焰的口氣很壞。
「他只是貪玩,沒什麼惡意。」
「沒什麼惡意就夠氣死人了,真要作怪,只怕不翻天了?」輕哼,瞪了那一臉可憐相的人。
「先別忙著捉弄他,我有事跟你說。」醇厚的嗓音帶著些嚴肅。
隨著電話那頭的發話,沒幾句話的時間,雷焰鬆了手。
直接接過元官熹手中的電話,他仔細的聽,表情轉為凝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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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啊!」打算進來送名產的童董嚇了一大跳,沒料到會看見一屋子的烏黑跟凌亂。
「米米!」尾隨在她身側的小女孩熱情的呼喊。
「鳳鳳!」米米眼前一亮,響應同樣的熱情。
「小心別絆倒。」一旁十來歲的清秀男孩攔下小女孩火車頭一樣的衝勢。
「你們怎麼回來啦?」元官熹看見他們一行人,大感意外。
「凜的弟弟難得來玩,他這樣避不見面還刻意跑出去,我覺得不太好,所以……」沒說完,但意思很明白。
即使雷冬凜可以不顧常情與情面,但童董卻無法認同,代他顧著基本的人情義理。
更何況,她一直就希望雷冬凜能慢慢的改變,改變他的孤僻作風,希望他能走出他畏懼與人親近的心結。
這會兒難得有他的兄弟要來住,即使是同父異母,但總也是血脈同胞,她希望能藉由手足的互動,讓他習慣與人的互動。
她想了許多,因此說好說歹,好不容易才把人給勸回來,回程的路上經過娜妲的店,原想進來送送土產,卻沒想到會看見這種災後現場的畫面。
「這裡是發生什麼事了?」因為小米米的關係,童董與娜妲的私交甚篤,看見這樣亂七八糟的樣子,不擔心才怪。
雷焰陰鬱的掛上電話,正好看著他異母兄長雷冬凜尾隨在後的進門。
兩兄弟打了個照面,表情都沒變,一個冷漠得像沒看見對方,一個則是維持片刻前的陰鬱。
羅娜妲好奇的打量這只能稱之為奇妙的兄弟會面景象:而童董,雖然同樣不解,可是更憂心眼前的混亂。
「娜妲,怎麼回事?」
「有飆車族,他們丟汽油彈,幸好有雷先生在,他及時撲滅火勢,裡面跟樓上都沒燒到。」羅娜妲給了既簡潔又確實的答案。
「飆車族?」雷冬凜瞇起眼。
「這裡有飆車族?」童董感到不可思議。
「可能是順路經過,臨時想到要鬧事……」
「不是飆車族。」雷焰開口,推翻她的認定,也是剛剛離去的警察做下的結論。
「娜妲,妳跟人結仇了嗎?」童董先天下之憂而憂。
「我?」烏溜溜的大眼睛眨了兩下,似乎很認真在回想這個問題。
「不是她。」雷焰的表情更沉了。
童董看向他,雖然平常在網絡通訊時見過,但這時這刻,他們兩個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對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