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是什麼花?」
「勿忘草。」她眨了眨眼,真摯地看著他。
他愣了半秒鐘,然後低下頭去重新看著手中那束小紫花,它們綻放著粉紫與白色相間的可愛模櫸,像極了她。
勿忘草。他或許記不得玫瑰長什麼模樣,但他已經永遠記得它了。
他抬起頭來,微笑在他嘴邊擴散,? 「好漂亮的花。」他說,黑瞳鎖在她的雙眸。
她聳了聳肩,? 「它不是最漂亮的,但是我喜歡它的名字。」她很誠實地說道。
「不,它是全世界最漂亮的花,因為它是你送給我的,也是我第一次收到女人送的花。」他靠近她,看著她香甜的朱唇,好想再嘗一口。
看著他接近,采兒的心開始狂跳。
他捧起她的臉,用手指梳理著她被風吹亂的發,但微風還是照樣吹拂著他拂過的髮絲,她的皮膚像絲緞般柔軟,她的唇微啟像誘人的兩片櫻桃。
當他放開她時,唐采兒臉上明顯寫著失望。
「走吧,我帶你去看看我的培養室。」她又牽起他的手,朝那間木寮走去。
很快地,他看見了她的培養室。
她開門讓他進去。
木寮很矮,他太高了,所以必須彎著身才能走路。
她看見他的樣子,格格笑著。
「你太高了,沒辦法,我當初蓋的時候不認識你,否則我會再加幾片木板,你就用不著這麼辛苦了。」
「這是你蓋的?」他驚訝地瞪著她。
「是啊,為了省工錢,我向人家借了梯子,還拜託以前的老闆娘幫我運木板上山。」
他簡直不敢相信,她一個小小的女人竟然自己動手蓋房子?她這幾年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?虧她還說得出來,什麼熱愛生命的話?
「怎麼樣?你覺得我的技術很差是不是?沒辦法,我以前又沒有學過。」她咕噥地說。
「不、不是。」他否認,不過彎著腰實在很難說出什麼感人的話,? 「我覺得你很厲害。」
「真的?」她睜大眼,一副好得意的樣子。
「我每次來這裡的時候,也是這麼想的。」她誠實地道。
他笑,她實在坦白得很可愛。
「你瞧見了沒有,這是蝴蝶蘭。」她指著一盆開著粉紅色花朵的植物說,? 「這是雪片蓮。」
她又指著一盆白色的吊鐘花,陸陸續續她又說了許多花名,但他根本一個也沒聽進去,因為他彎著身的關係,視線所及就在她的胸間,她退著身體走路,剛好讓他看見她聳動的胸脯,他呼吸愈來愈困難,他不斷地吞嚥著口水,生怕他馬上就變成一隻大惡狼。
迴避著視線,他低下頭去,剛好看見漢斯在瞪著他。
他也瞪了它一眼,然後有些挫敗地低吼一聲:「我想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!」
唐采兒介紹到一半的活語飄在半空,然後她有些失望地垂下了雙肩。
「哦,好吧,我們回去。」她好失落地說著,心想他一定覺得她很煩人,說不定他開始不喜歡她了。
阜爾駿不是沒聽出她失落的語音,而是知道他不能響應。
他們上了車,一路沉默著,彼此心底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盤算。
*** *** ***
「氣象局發佈露絲颱風特報,露絲颱風已逐漸登陸本地.將為中北部帶來暴雨,請民眾多加防範注意——」
「啪」的一聲,周紫璇關上電視,打開音響,抽了支煙點燃,正要含入口中。
阜爾駿由淋浴問走了出來,? 「剛剛是在播報氣像嗎?」他隨口問。
周紫璇嬌嗔地走上前去,為他遞上雪茄。
「是啊,好像說是颱風警報,我看我今晚是回不去了。」她很惱他,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,找他陪她,他老是推拒,真是愈來愈過分了。
阜爾駿看了她一眼,? 「既然這樣,我看你還是早點走吧!」
「什麼?」她嗔叫了一聲,? 「駿,你也太過分了點吧,好歹我們是未婚夫妻,再過不了多久,我就是這裡的女主人了,你——你怎麼——」她瞪了他一眼,恐嚇道:? 「難道你就不怕我紅杏出牆?」
他睨了她一眼,? 「除非你不想進阜家大門,否則最好不要。」
周紫璇愣了一下,然後馬上換上笑臉,窩入他的腿邊。
「討厭啦,幹嗎一副認真的樣子,你也知道人家是故意嚇嚇你的,人家才看不上其他男人呢!」
他不耐煩地站了起來,? 「你看不看得上其他男人我不管,不過你最好小心,不要讓那女人抓住了你的把柄,否則對我來說,你就一點用處都沒有了。」
她恨恨地咬著唇。該死的男人,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算計而已,哼,她周紫璇可也不是供著讓人玩的。
然再多的不滿,總敵不過阜爾駿的個人魅力與財富,周紫璇又朝他靠了過去,以水蛇的妖媚姿勢圈住了他。
倏地屋外雷聲大作,轟隆轟隆地響著,雨勢很大,大得連隔音良好的室內都聽得見,他突然整個人坐了起來,瞪著屋外的閃電,腦海裡浮現唐采兒在風雨中搶救花的情景。
這時,漢斯奔了進來,發出嚎吼。
他瞪著它,馬上體會到它與他想著同一件事。
漢斯看了他一眼,奔了出去。
「等等,漢斯。我也去!」說著,他跳了起來,抓起衣服,來不及穿上就往外奔去。
「喂,駿,你要去哪?」周紫璇追了出來。
「外面颳風下大雨的,你到底要去哪呀?」她急忙問著,阜爾駿那急切的樣子嚇壞了她。
「不關你的事!」說著,他已經與漢斯一道奔了出去。
周紫璇愣然地聽著在雷聲中響起的車聲,突然間有一道恐懼襲上她。
她從來沒見過阜爾駿那種慌亂的樣子,他到底要去哪?
不可能是公司,公司裡有著最好的保全系統,犯不著他拼了命地在風雨中趕著出去,那麼除了公司,還有什麼是值得他重視、緊張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