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麼回事?這傢伙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。
「沒興趣。」垂下視線,她的態度冷漠強硬。
腳步移動的聲音傳來,幾秒鐘之後,男性的氣息將她籠罩,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。
「我要娶你。」
獨斷而固執的聲音掠過心口,幾秒鐘之後才被大腦吸收消化。她抬起臉,青紅不定的顏色在雪白無瑕的肌膚上變化著。
幾秒鐘之後,她才有辦法壓抑紊亂的心思,淡淡的開口。
「你想死嗎?」微瞇的眼射出危險至極的寒光,看著對她造成壓力的高大身影。
「不想。」回答是乾脆的,隨即又補充道:「因為我想娶你。」
啪的一聲,雜誌被合上,黑影竄起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前——
狄米特裡不躲不閃,眸中光芒一閃,大掌迅速翻起收攏,準確地抓住她的拳頭。
公孫聿心中驚疑不定,不太確定這是一時巧合還是他有真功夫。
另一拳迅速凝聚力量朝他的臉頰而去,啪的一聲,拳頭擊向溫熱手掌的響聲聽來格外清脆。
她睜大眼,血色從她的唇上褪去。
「別這樣,你的手會痛的。」
他的言詞充滿關切之情,意外觸動她的心。
她怔愣住,怪異的暖流流過心臟。
狄米特裡收攏手指,將她的拳頭密實的裹住,勁道巧妙,不至於弄疼她卻也讓她無法掙脫。
男性的溫度在指間流竄,引起莫名的驚慌,她回神來狠狠地瞪著他。
「放開我!」她低喝,拳頭與他的掌心摩擦帶給她一種怪怪的感覺。
她低估了這傢伙,他並不如外表那樣溫文儒雅,手勁暗藏的力道告訴她,他的拳腳功夫可能不在她之下。
「你不再動手了嗎?」他問得很客氣,甚至稱得上彬彬有禮,臉上掛著溫雅的笑。
「作夢!」她不輕易聽命於人,更何況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。
她冷哼一聲,右腳曲起直襲他的重要部位——
黑眸閃過一抹失望,他無奈地在瞬間反應,只用了一個動作便將她反轉過來,她的腳掃過他的小腿,背部被迫壓向他的胸膛。
男性的手臂橫亙在她胸前,被緊握住的雙拳此時也被迫交叉在胸前,她等於整個人被他從背後擁住,箝制她的男性力量讓她又是驚恐又是詫異,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,羞憤的熱度從脖頸一路攀升到臉頰。
「你很固執。」狄米特裡歎了一口氣,小心控制著力道,不願意看她受到任何傷害。
灼熱的氣息隨著他的歎氣拂向耳際,引起的酥麻感讓她更是恨不得能盡快擺脫他。
柔軟溫香的身體就在自己懷中,他卻得拚命忍住不去做多餘的碰觸,狄米特裡心裡暗暗叫苦。
「放開!我叫你放開!聽到沒有?」原本冷漠的聲音因為羞窘而顯得十分不安。
「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不同。」
語意深長的言語從頭頂傳來,公孫聿不禁愕然。
「什麼?」她停止動作,暫時安靜下來。
「明白嗎?這就是男人的力量!」他收緊手臂,讓她感受他的力道之後又稍微放鬆,卻沒有放開她的打算,語調轉為溫和,「這就是男人跟女人先天上的差異,光靠意志力是無法突破這層差異的,你明白嗎?」
她的黑眸微微睜大。
這就是男人的力量嗎?她從來沒有感受過。從小到大,她都被當作男孩教育,不知不覺中一直以男人的思維、男人的角色自居,以為女人的形貌只是上帝跟她開的一個玩笑罷了。
她從來沒想過,天生的男人與意志上的男人有何不同。
身體忽然起了一陣戰慄,不是恐懼,而是因為領悟到什麼而顫抖。
耳朵忽然有個濕熱柔軟的東西輕輕刷過,她敏感地縮了一下,身體本能的輕抖,酥癢的感覺如微量電流通過,是她從未體驗過的奇妙感覺。
猛然發覺刷過她耳朵的是他的舌尖時,更大的衝擊像海嘯一般席捲而來。
「如何?有反應對不對?」他的低語之聲,有著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。
她無法言語,全身被怪異的電流充斥著。
柔軟的舌頭繼續動作,一心一意舔吻她冰冷的耳廓,熱燙的男性鼻息徐緩地吹入她的耳朵深處。
又冷又熱的感覺在她身體裡奔竄著,她的手一度失去力氣,映入眼簾的東西變得模糊,她慢慢陷入從未經歷過的混亂中。
「只有真正的男人才做得到!」他的嘴唇輕輕地碰了她的臉一下。
她渾身一震,驚醒了。
「你莫名其妙!」她大叫一聲,一腳踩著桌緣,借力往後一撞,企圖將他整個人撞倒在地。
桌子被踢開一邊,桌上的杯子及碟子落到地上變成碎片,茶漬濺得滿地都是。
狄米特裡抱著她,斜斜地跌入身後的單人沙發裡,背部撞上沙發扶手,雙手被迫放開。
「唔……」他悶哼一聲,沒想到她性格如此激烈。
她飛快的倒退一步,予人冷淡印象的臉因發熱而泛起紅潮,她忿忿地喘氣,眼中迸射著可怕的光芒。
她要殺了他!
想也沒想,她的身影快速移動,方向是與客廳一牆之隔的廚房。
就在此時,傳來電流不穩的聲響,吱吱兩聲之後是咻的一聲,整棟公寓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。
風聲如鬼哭神號般,加上驟雨的肆虐,使得時間雖然接近中午,但外面卻跟太陽下山後的昏暗沒什麼兩樣。
外頭微弱的光根本無法照亮室內。
「哎喲!」呼痛的聲音傳來,因為眼睛來不及適應黑暗,身體又在移動中,公孫聿的腳硬生生撞上桌緣,痛得她縮起腳淚水直冒,殺人的舉動也不得不暫時中止。
「別動!」
緊張的聲音從她身後飄來的同時,高大的身影也越過聲音來到她身邊,狄米特裡一把將她抱起,穩穩地摟在懷中,像捧著心肝寶貝一樣地慎重。
「怎麼樣?有沒有受傷?哪裡痛?」
黑眸在昏暗中拚命梭巡,恨不能多出一雙手來檢視她的傷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