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好啊!沒問題,我明天回台北馬上將照片傳給你。」
「海芬現在不能交男朋友。」夏之維正經的表情、平淡的口氣,與現在歡樂的畫面有些格格不入。
三雙眼睛同時看著開口說話的他。
夏之筠反問:「為什麼?海芬都沒有反對。」
「海芬要唸書考大學,時間剩下五個月而已,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分心交男朋友。」夏之維常常掛在唇邊的笑意不見了,反而換上霸道的堅持。
白宏不顧夏之維難看的嘴臉,故意找碴。
「海芬,如果現在有個白馬王子來到你面前,真心的祈求你的愛情,而你也非常喜歡這個白馬王子,你還會想要唸書嗎?」
「不會有白馬王子的。」孫海芬一口否決白宏的假設。
「我只是假設。」
「嗯,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個人,我想我會放棄繼續唸書的想法,全心全意的跟著他。」孫海芬回應著白宏假設的問題。
「之維,海芬的意思是,交男朋友跟唸書是可以同時進行的,如果有衝突的話,她寧可放棄唸書,選擇愛情。這下你沒話可說了吧?」
白宏硬是曲解孫海芬的話,惹得夏之維的怒火在心底悶悶的燒。
夏之維那個臭臉色,他自己看不到,而孫海芬也不好意思看著他,所以根本不知道他在生氣,只有白宏和夏之筠這兩個攪局的明眼人,看得一清二楚。
*** *** ***
送了孫海芬及夏之筠回「筠之屋」後,夏之維就將車子直接開回位於海邊的夏家。
一路上,夏之維安靜的沒有說半句話,白宏當然也不敢再說話來惹怒他。開車的人是老大,白宏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。
回到夏家,等兩個男人都梳洗完畢後,已經是半夜一點。
白宏有客房不睡,硬是要到夏之維的房間打地鋪,好方便跟他徹夜長聊。
白宏與夏之維坐在靠窗的高背雕花鋼椅上,隔著小茶几面對面。
房間裡沒有開燈,就著窗外路燈微微的亮光,讓兩人多了品茗的閒情逸致。
白宏聞著烏龍茶,說道:「這次來台南—主要是來看你。」然後他慢慢的啜了一口清香的茶。
「我有什麼好看?」一杯香濃的好茶喝下,將夏之維的煩躁消弭得無影無蹤。
「我原本怕白月傷你太深、太重,可是看你風采依舊、神情愉快的樣子,我和白月是白操心了。」白宏高深莫測的椰榆。
「那你認為我該怎麼樣?茶不思、飯不想,然後形貌憔悴,要死不活,整天吃著香蕉皮?」夏之維反議回去。
白宏笑看他的豁達。
「白月跟你這麼多年的感情,她卻移情別戀愛上任承融,真是令人想像不到,害我差點無臉來見你。」
「可見我們愛得並不夠深。我同白月說過了,我並不怪她,我希望她幸福快樂。」
「像你們這樣理智分手的情侶恐怕不多見了,法務部長應該頒發個優良分手楷模獎給你,好讓那些為情犯案,或準備犯案的人,有個傚法的對象。」不出三句話,白宏又恢復了他詼諧的個性。
夏之維笑著問:「白月和任承融還好嗎?」
「好!他們都很好,熱戀當中的兩個人哪能不好!」
「你真的想幫海芬介紹男朋友?」夏之維不想再將話題繞著白月轉,畢竟那是一段逝去的戀情,說不痛是騙人的!
白宏心底在暗笑。
「當然!之筠跟我說了海芬許多優點,像海芬這樣賢妻良母型的女孩,在台北算是極品。你知道台北的女孩子都火辣辣,太過活潑開放,要不是我現在不想那麼早定下來,我一定會卯足勁努力的來追她。」白宏滿臉誠懇,顯然真的很推崇初次見面的孫海芬。
誰讓白月先對不起夏之維,妹債兄還,他只有拚命的替夏之維湊合一樁好姻緣。
「一個在北,一個在南,這種遠距離的戀愛不好談,你還是省省力氣吧。」夏之維找了一個反對的理由。
「坐飛機不到一個小時就到,比從台北市的東區開車到南區還要快,這叫遠距離!」
「我們那一票同學個個花名遠播,不適合內向文靜的海芬。」
「那是他們還沒有遇到真愛,搞不好海芬就能以靜制動。」白宏見招拆招,又反駁了回去。
「台北的生活環境太複雜,海芬會無法適應。」
「或許我們那一票同學,願意同你一樣下鄉來服務。」白宏雙手一攤,等著夏之維繼續找理由。
「你……」夏之維眼神炯炯的怒瞪著眼前欠揍的白宏。
「之維,只不過幫海芬介紹個男朋友,雙方看得對眼不對眼還不知道,你幹麼這樣窮緊張?」白宏戲誇的看著幾乎快要動氣的好友。
「我……關心她啊!」
「關心她!」白宏尾音故意拉得高高的,一副心知肚明的賊樣。
「白宏,你到底是來做客的還是來找碴的!」
「我是來找『茶』的。」白宏拿起了茶杯,做了一個敬他的動作。
夏之維從鼻子哼了聲,接著笑了出來,與他平日的那種斯文的淺笑不同,是一種奸臣似的笑。
他明白了白宏的捉弄,原來他早就看出他對海芬的情意。
白宏被夏之維的笑弄得雞皮疙瘩掉滿地。
「在這種夜半時分,千萬別用這種笑聲,很恐怖的!」
「你故意的!」夏之維身形利落來到白宏的背後,右手臂勾緊了白宏的脖子。「你說要幫海芬介紹男朋友,是故意要試探我的。」
白宏手一揮,沒能揮掉鉗制他的手臂。
「我這還不是為你好。」他只好軟聲軟語的示弱。
夏之維咬著牙齒說:「為我好?」
「我不這樣刺激你,以你這種溫吞慢郎中的個性,海芬早晚會被別人追走。」
白宏小心翼翼的拿開放在他脖子上的手,夏之維坐回了位置上。
「你什麼時候改行當媒人公了?」
「更是好心被雷親。」白宏頗為哀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