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啊!聖女除了把蒼玉送人之外,那漢人對聖女也有救命之恩,甚至還替我們照顧聖女,說實在話,他也算是咱們蒼玉族的大恩人。」久久發言的一名長老道出了令大伙尷尬的實情,真教他們殺也不是,不殺也不是。
「我們得想個最好的法子來解決這個問題,而且得是個能讓族人心服口服的法子才行。」薩蕃出言提醒大家今晚的任務,他當然知道他們面對了怎樣一個尷尬情形,也正是因為這樣,他才沒在廣場上一刀就劈了他。
「唉!」眾人發出一陣歎息。這實在是很傷腦筋的一件事,每個人各自陷入沉思之中,想著可行的方法。
第九章
天一亮,小蠻立即想離開聖殿到靜思居去看亦舒,她深怕他會和她一樣熬不過夜晚的寒冷。
但她一踏出房門,馬上就被兩旁的侍衛擋住。
「放肆!你們在做什麼?」她怒斥。
「對不起,聖女!族長有交代不許聖女踏出聖殿一步。」侍衛解釋。
「讓開!我以聖女的身份命令你們。」她氣得大叫。這算什麼?居然把她關在聖殿裹,不許她見亦舒。
「對不起,遣是族長的命令,你請回吧!」侍衛完全公事公辨的態度,表明得很清楚,族長的命令比她來得有效,她該識趣地乖乖回房去。
「大膽!你們居然拿族長來壓我!」她沒想到父親完全不顧父女之情.就算全族的人都不明白她愛亦舒的心,他不該不明白,他該是最明瞭的人.難道他不曾以他與母親之間的愛戀來想過遣件事嗎?
「聖女請回。」顯然侍尉不把她的怒氣看在眼裹,只是恭敬地要她回房去。
「聖女!」月兒正好由外頭回來。「聖女,請跟月兒回房去吧!」她口中雖是不疾不徐的語氣,但由她眼裹透出的訊息可以得知,她已把小蠻交代的事辦好了。
「哼!」
小蠻心神一斂,做戲地冷哼一聲,轉身走回房去。
「東西到手了嗎?」進到房內,她著急地問。
「是的。」月兒由懷中拿出一罐小瓷瓶交到小蠻手中。
「血無痕!」小蠻把瓶塞拔開看著裹頭,果真是無色無味。
「聖女,請你記得要到緊要開頭時才可以使用它。」月兒提醒她。這瓶藥可是她趁族長與族中長老們開會時,偷偷溜進宮裹偷出來的,倘若被人發現,她逭條命也會跟著沒了。
「我知道。」她把瓶塞重新塞好後,才小心地放進懷裹。「對了,你知不知道何大哥現在怎麼了?」月兒是由外頭回來的,理當有聽到一些亦舒的消息。
「放心吧!我聽看守靜思居的人說他很好,顯然他的身子比你想像中要來得好多了。」這是真的,她聽守衛說從未見過有人身體那麼強壯的,吹了一夜冷風,隔天精神還能那麼好。
「那我就放心了。月兒,我真的好想見他,原以為他來到蒼玉族我就可以見到他了,沒想到阿爹還是不讓我見他。」她難過地垂首說道。
「請你原諒族長,他也是不得已的,他必須做得讓族人心服口服;倘若他讓你見了何公子,恐怕族人都會不眼的。」
「我知道。我不喜歡阿爹是族長,他可曾想過當上族長的他失去了什麼?阿娘死了,而我也要因為當聖女而離開他身邊,他連人最基本的七情六慾都不能表現出來.族人是他的一切,所有的考量他都以族人的福祉為前提,都必須考慮到族人的反應。甚至不能告訴旁人他有多想念阿娘,只能把那份思念深深地埋藏在心底。我不知道他當這族長到底得到了什麼,只知道他失去了很多東西。」小蠻感歎地蛻.
月兒默默不語。她明白小蠻說的全是事實,薩蕃真的失去了許多人生最寶貴的東西,只是天生的責任感在在驅使著他,使他不及去深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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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看來你還沒被大漠的天氣給打敗。」薩蕃走進靜思居查看亦舒的情形。他原以為他會熬不過去,沒想到真讓他給熬過來了。
「沒有人能輕易打倒我。」亦舒見到他,並沒有顯出高興的表情,心裹明明知道他是小蠻的父親,但一思及他是要來拆散他與小蠻的,就讓他無法和顏悅色地面對他。
「是嗎?」薩蕃朝他冷冷一笑,「你造句話未免也說得太滿了,結果都還沒出來呢!」
「已經出來了。」他自信滿滿地說。 .
「哦,那你告訴我結果是什麼?」薩蕃疑惑地看著他。
「結果就是我將會和小蠻永遠在一塊兒。」他毫不考慮地說出來。
「是嗎?你也未免太有自信了。你有沒有想過,或許會是你一個人獨自死去,小蠻依舊會在大漠終老一生?」薩蕃嘲諷的看了他一眼。
「或許吧!但我們的愛不是以肉體交會,而是以精神交融,就算我的肉體不在了,我的靈魂還是會守在她身邊,她還是可以感受到我的存在,這種無形的愛是你們想拆也拆散不了的。」
多像年輕時候的他啊,當年的他也是自信滿滿,深信沒人能從他手中把絕塵給搶走,但她還是被搶走了,死神奪走了她的生命,教他想挽回也挽回不了。
「是嗎?她真能感受得到你無形的存在?」他懷疑地說。
「是的!難道你不曾愛過嗎?如果你曾真正愛過的話,你就會瞭解。」亦舒可以感受到有個女人一直停駐在薩蕃的心中,雖然他總是板著一張臉,小心地不洩漏出仟何情緒,但當他談到愛時,臉上的神情在在都告訴大家,他心中始終愛戀著一個女人。
薩蕃聽了他的話後,頓時沉默不語。難道他真的從未感受到絕塵的存在嗎?
在早晨時,他常常可以看到絕塵在屋內的幻影.房內充滿了她特殊的香味;在他類惱時,可以感受到一雙溫柔的小手由他身後摟住他、安慰著他;到了深夜時.他依稀可以感受到絕塵就睡在他身旁……他始終認定絕麈遺留在他身邊,所以對每椿親事都予以回絕,一來是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取代絕塵在他心中的地位;二來是絕塵的魂魄還活在他的屋子裹,繼續扮演著女主人的角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