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旁邊坐著一個像是他助理的男子,可是兩人很少交談。他一直專注在手中的書本上,厚厚的原文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,再加上穿插其中的圖形跟計算公式,看起來很深奧的樣子。
男人自始至終冷著一張臉,彷彿從不曾笑過,渾身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、孤傲冷漠的氣質。但越是這樣,越激起人的好奇心。
「喂,你們猜他是什麼來歷?」空姐們的話題還繞著那男子打轉。
「不知道!Lou這個姓氏看起來像是中國人。」
「姓樓?國內有那個有錢的家族?」
「他看起來很聰明的樣子,很有學者的氣質耶!」
空姐們還沒討論出一個結果,飛機的引擎就停了下來。
「討厭,沒有時間了。」
「你那麼想認識他,現在就過去跟他搭訕呀!」
「好!我去。」
鼓起勇氣的空姐B走近那名男子身邊。
「樓先生,我幫你拿行李櫃的行李好嗎?」
「不用了,我來就好。」男子身邊的助理代替他回答道。
那名空姐不死心。「樓先生,你是住在台北嗎?第一次來台灣嗎?這幾天我都休假,如果有需要的話,我們可以一起出去玩。我可以帶你到處觀光——」
臉上的笑容撐得好辛苦,那名空姐在×航也算是個大美人,可是面對眼前這冰冷的男人,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微弱。
「滾開!」
這是男人上飛機以來,第一次開口說話。
空姐的笑容僵在嘴角。
他看也不看她一眼,就這麼越過她,走出機艙門外。
「公文包給我。」男子對身邊的助理說。
助理將公文包交給男子。跟在男子身邊許久,他瞭解男子的習性,那個公文包他是絕對不會離身的。
倒不是那公文包有何特殊之處,而是因為裡面裝著令人驚訝的「東西」!
通關後,男人跟助理走出機場大廳時,已經有一輛加長型轎車等著接他們。
在開往台北的路上,助理與男子對坐著。他趁這時跟男子討論一些公事。男子的每一道指示都下得簡潔明瞭而切中要點,沒幾分鐘便談完了。
沉默再度降臨,男子繼續看書;助理沒什麼事,偷偷觀察著男子。
他知道男子對經營公司興趣缺缺,他真正有興趣的是大學的研究工作。要不是因為老總裁身體不好,總裁是不可能接下公司的。
不過他的能力絕對是無庸置疑的!就算這對他而言不過是「兼差」,他也能夠把這個全球屬一屬二的珠寶拍賣公司,經營的有聲有色。
沒辦法,有些人天生就比別人聰明、能力比別人強。聽說,他這個老闆從小就是個資優生,讀書、運動、音樂樣樣精通。
當初他接掌「佳德」的時候,還有些老員工不服氣,不過他用能力證明了一切,現在大家對這個總裁可說是心悅誠服。
如果硬要挑出新任總裁的缺點,那就只有——他太嚴肅了。
那張千年冰山一樣的臭臉,從來沒有見到它融化過,只要被那雙凌厲的黑眼一瞪,總讓人不由得發抖。
但還是有例外的……
「啊——」助理張開嘴,小小聲的驚歎。是啊!就只有這個時候,他才會稍稍有一點「人味」……
男人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跟他的形象差異很大的東西——一個破破舊舊、但洗的很乾淨的玩具小熊。
他低頭看著小熊,冰冷的神情斂去,眼神裡竟有一股說不出的……溫柔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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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多久不曾踏上這塊土地了。
樓牧宇下了車,環視這棟離開了十幾年的別墅,心裡激動著。
這裡有太多的回憶。那棵大樹下他曾經跟「她」一起坐著看落葉;那個客廳,他曾經一回家就看見「她」從手中的甜點轉移注意,仰頭對他展開童稚的微笑;那個房間,「她」總賴在他的床上睡覺;在那個花園裡,「她」說長大要做他的新娘;那扇鐵門,「她」送給他這個小熊,哭著跟他分離……
想到分手的那天,他的眼睛澀澀的;心口熱熱的,手裡的小熊捏得更緊了。
他不會再讓她流淚,他回來了,回來履行他們的約定!
他很想立刻去找她。可是在那之前,他得把一切都安排好。
「方特助,婚紗的目錄——」他開口,嘴角噙著一抹百年難得一見的微笑。
看著老闆的笑臉,方特助的下巴差點掉下來。
笑了,他竟然笑了!?
幸好多年的專業訓練救了他。方特助急急回過神,不過他的回答還是有點結巴:「已、已經準備好了。」
「婚宴的賓客名單?」
「已經擬好了。」
「教堂?」
「預定好了。」
「新房?」
「裝潢好了。」
樓牧宇滿意的點點頭。
方特助看他的心情好像很好,忍不住好奇心的驅使,鼓起勇氣,問出了這幾個禮拜以來困惑他已久的問題。
「總裁,你真的要結婚了嗎?」
惜字如金的樓牧宇只是點了點頭。不過唇邊的笑意未減,方特助也就大著膽子又問。
「可……可是,好像從來沒有見過未來的總裁夫人……ㄜ……這件婚事是什麼時候決定的啊?」
「十四年前。」
「啊?」怎麼也想不到答案會是這樣的方特助,不由得張大了嘴巴。
他是知道總裁是一個很有計畫的人啦!不過,這麼長遠的計畫也未免太驚人……
「叫司機等我一下,我待會要出去!」樓牧宇交代著還有些呆楞的方待助。
「咦?總裁,你才剛下飛機,不用休息一下嗎?」
「不。我梳洗一下就走。」
「你要去哪裡?」
樓牧宇嘴角一揚。「我要去找『她』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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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大哥,幫我想想辦法嘛!我不要嫁給一個我根本就不記得的傢伙!」
辜承桔在她大哥的房裡哀嚎著。
「這件事我沒辦法,爸媽已經都決定好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