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沒關係!等你想起來再告訴我。」談傑炘釋懷地笑笑,或許書吟剛剛說的話不屬她現在的記憶,是以她記不得。無所謂,他們有的是時間,他有一輩子的時間聽她慢慢說,再不然赴黃泉後,他也可以問她,這回他不會讓她走得太快,他會努力追隨在她身邊。
「嗯!」方書吟笑著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嘴角。
談傑炘被她甜美的笑容看得情緒有如波濤洶湧,眼眸又呈現出之前的黯沉,大手攔腰將她抱起,腳步穩健步向臥室。
「啊!你要帶我上哪兒去?」突然被抱起,令她驚呼出聲。
「到床上去。」他的嘴角掛著邪氣十足的笑容,眼瞳中有著一絲放蕩氣息,教她見著臉紅心跳,不難想像他要抱著她到床上去做啥好事。
「你不累嗎?」她有些訝異於他充沛的精力。
「待會兒你就會知道我到底累不累。」面對心愛的人,憂鬱王子都可以變成大色狼。
沒有反對的餘地,方書吟便被帶上床去親自驗證談傑炘到底累不累。
沒多久時間,主臥室內即傳出情人間的耳語與引人遐想的嬌喘呻吟。
於天地間追尋三世的戀人終於擁有彼此,這回他們的手不會再放開,即使性命將終結,他們仍會緊握住對方的手,執意與對方共赴一切磨難,做對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眷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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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書吟嬌柔地枕在談傑炘結實的胸膛上,傾聽屬於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,規律的心跳聲安定了她曾經倉皇不安的心。
她始終離不開他,不,該說她不肯離開他,儘管嘴巴說得好聽,她的心仍舊是向著他,她的靈魂亦以追尋他為依歸。
朱唇揚起一抹笑靨,她真的好愛、好愛他。
仍處於混沌狀態的腦袋瓜無法釐清他們為何會上床,明明……明明那時她正面對一個重要的抉擇,怎會談著談著,兩人便談到地毯上去翻雲覆雨?
究竟先前是談什麼重要話題?且讓她仔細回想,搜尋記憶。
依稀記得他說……說她母親欺騙了她,她不是個愛慕虛榮的女子;他還說要證明給她看,讓她相信他。
明白他口中所謂的證明時,她立即臉色酡紅。經過他努力證明後,她相信他的話,確定自己不是個愛慕虛榮的女孩,為此她感到萬分喜悅,她不必再為莫虛有的罪名離開他了,亦不必有自我厭惡的情緒產生。
可是……他是證明了他沒說謊,卻也說明了她母親的欺騙,為何母親要騙她?為何母親要說得讓她無地自容,傷心不已?
編造傷害她的謊言於母親有何益處?她不懂,真的不懂。
想到母親的欺騙,方書吟不由得神色黯然,右手食指憂煩地不住在他的胸膛上畫圈圈。
「有事正困擾著你?」談傑炘被她若有似無的挑逗弄得心癢難耐,趕忙伸出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,以免情慾勃發再次要了她。
他很清楚她的個性,她絕非存心挑逗他,初嘗禁果的她哪懂得男人的情慾是可以輕易撩動,所以他斷定有事困擾著她,否則她不會出現這樣的舉動來。
「你曉得我母親為何騙我對不對?」方書吟半撐起身問道。
「約略知曉。」談傑炘伸手順著她凌亂的髮絲。
「告訴我。」既知母親的欺騙,她便執意要得到理由。
「她不願我們兩個在一起。」談傑忻不願跟她戟太多,隨意提了下。
「光由她聽到我提起你的態度即可看出,但是我想知道原因,你一定知道對不對?」是啊!她怎會忘,當母親聽到她提起談傑炘時反應有多大,母親甚至為了拆散他們而編造出傷害她的謊言來,她深信必有其原因,她想知道的是為何母親會反對他們在一起,既然她從沒有出賣自己肉體,何來配不上談傑炘之說,母親還有什麼好反對?
「其實這件事說來我父母也有責任,全是他們授意的。」他淡淡地提起父母,不想欺騙她有關父母的反對。
「他們不喜歡我?」大抵是她不討他父母的歡心吧。由母親的語氣中,她可猜測出他家世良好,而她家不過是擺個小麵攤,又從小沒了父親,莫怪他的父母無法喜歡她。
「他們只喜歡自己選中的人。」可惜那樣的人不是他想要的。
「所以他們合力來拆散我們?」儘管他說得輕描淡寫,不過她仍可以猜出他父母有多反對,若不是反對,怎會在她出車禍時騙他她已死,又讓她的母親在她清醒後,馬上離開台中,且絕口不提有他的存在,他們為的不就是慎防他們再在一起,結果千防萬防,仍舊防不過上天的安排,他們還是見面了。
由此可知,連老天爺都同情他們,不忍見他們因此勞燕分飛。
「嗯,他們騙我你已經死了,我當時震愕不已,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,整天待在公寓裡期待你會突然出現,可是你沒有,我始終等不到你,還好我重新振作了,不然今生恐怕真會錯過你。」回想起那一段行屍走肉般的生活,不禁令他駭得抖了下,鐵鉗似的雙臂緊緊摟住她。
「我怎麼會出車禍?」對如何出車禍一事,在她心底是無解,母親總是以怕她再受到驚嚇而不願提起,是以她無從得知。
「那天我母親到公寓來找你,我剛好不在,她對你說了許多難聽的話,你在百般受辱之下,羞憤得奔出公寓,在我眼前被超速行駛的轎車撞倒在地,當我想喊住你的腳步為時已晚……」當時眼睜睜看著她被車撞倒,讓站在對街的他承受不住而仰天狂嘯。
「對不起……對不起……」方書吟捧著他的臉,額頭抵住他的額頭不斷向他道歉。
「為何向我道歉?真正該道歉的人是我不是你。」他毋需在場,光以想像即可知母親當時的言論有多犀利傷人。
事發後,他沒對母親說過一句重話,因為他認為那只是母親無心之過,錯在於他,是他沒有保護好她,沒能給予她足夠的信心去面對尖銳的言詞傷害,所以他氣自己,簡直恨死自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