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孕事風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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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咕噥一聲,他翻動了一下身子。傾斜的角度,適時展現他俊逸完好的側臉——直挺的鼻樑上也印有一片淡淡的瘀青,她不禁再次自問:他今晚到底是和什麼人發生衝突?瞧他平日斯斯文文的,實在想像不到他的火氣會這麼大,還跟人打架呢!

  酒精借由流動血液的助燃之下,開始發揮作用;他像是難耐燥熱的胡亂扯拉衣領,一轉眼功夫,襯衫鈕扣紛紛掙脫,敞露出大半胸膛,不僅如此,她甚至連那屬於男性強勁的腹部都一覽無遺了——臉一紅,她趕緊別過頭去。

  他還是睡得像死人一樣。既然如此——她又貪婪的偷窺他幾眼,反正神不知鬼不覺嘛!雖然她早已面紅耳赤了,一顆腦袋就像正在發高燒,久久無法降溫。

  淺褐的膚色、堅實的肌肉,透過一輪明月輝映,意外的泛起層層光澤。原來男人的皮膚也能這麼平滑;一種與女人截然不同的陽剛之美,不禁令她傻了眼、發起怔——剎那間,一陣又尖又長的煞車聲劃破夜空,連她自己這個製造噪音的罪魁禍首都嚇一大跳。

  老天!她在幹嘛呀!居然看一個男人看到忘了自己正在開車,差點就撞上路燈了,虧得她即時回神,好險!

  咦?她探出腦袋東張西望。嗯,沒錯,就是這幢華廈,他就住在這裡。

  「哦——痛——」慶幸之餘,她聽見原本應該沉睡不起的他傳來低啞的呻吟。

  他抱頭咒罵幾句,似乎真的很痛。她有些尷尬,差點開人家的車去和路燈KISS,這下又害得他撞個正著;看來,剛才的緊急煞車的確威力不小,他在徹底呈現放鬆的狀態之下,對於突如其來的災難完全失去抵禦能力,直接猛衝向面前硬梆梆的飾板,這一撞,只怕死人也給撞活了。

  「你沒事吧!」她傾身低聲問。

  他還在抱頭。心不甘情不願的翻起眼皮,半瞇的瞪視她:「誰准你開我的車!你幹嘛還賴著不走?」

  嘖!這女人怎麼像強力膠似的;到現在還緊纏著他不放。他沒好氣的想。

  「你要搞清楚耶!如果不是我你早就睡路邊了。」她趕忙吹噓自己的功勞。太過份了吧!沒道聲謝謝就算了,居然還過河拆橋。「說不定不只睡路邊,你更有可能因為酒後肇事,現在人已經被捉去警局了。我是在幫你耶!」

  她說了半天,人家還不領情哩!他踉踉蹌蹌的「滾」下車,用力摔上車門,滿嘴口齒不清的嘟嚷:「雞婆!多事!誰要你幫啊——」

  一個重心不穩,還來不及踏出步伐他已跌坐在地下了。

  「你又來了!三歲小孩走路都走得比你穩。」她繞過車頭去扶起他。「我不是沒看過男人酒醉後的德性,逞什麼能呢?不行就不行,承認又不丟臉,這麼倔強幹嘛!該接受別人的幫忙就接受,好漢不吃眼前虧——」

  「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吵?」他用佈滿血絲的朦朧醉眼瞪她。

  「有啊!你現在不就說了。」懶得跟他計較,她努力扛起他。

  他有些懊惱自己不聽使喚的兩條腿,怎麼好好的柏油路被他這一走都像海綿似,就是走不穩。這下可好了,他真的是『掛』在她身上才得以正常步行,幾秒鐘前還說人家雞婆,簡直自打嘴巴。

  「回家沖個涼、睡一覺,明早醒來就沒事了,最多頭痛而已;誰叫你要酗酒?喝成這樣不難受才怪!」

  她的責備包含了濃濃的關懷,雖然他一點也聽不出來,只覺得這個嘮叨的無聊女子身上散發著一股淡雅香氣,聞起來很舒暢、很怡人,他『掛』在她肩膀上的頭顱,鼻息之間淨是她纖細頸項所傳出的幽香。

  柔柔的、輕輕的、軟軟的——「喂!你——」她低叫。他們正搭乘電梯到他位於八樓的住處,她突然感覺掛在肩膀上的腦袋蠕動了一下,於是,他的臉變成埋進了她脖子,而嘴唇貼在她皮膚上;她猛一顫抖。

  不只顫抖,還神經緊繃。「你還好吧!」瞧她問了一個多無聊的問題!他溫熱的呼吸熨燙在她敏感的頸部,她緊張得就快錯亂了,哪裡還能思考?

  「好——好香。」他夢囈般。

  好香?她一頭霧水,什麼東西好香?她還來不及搞懂他所言為何,他兩條胳臂突然上揚,一把圈住她。

  「啊!」她本能的叫出聲。他——他幹嘛抱住她?鼻尖還在她脖子上磨蹭著,這舉動好暖昧,難不成他酒後亂性?

  她開始覺得口乾舌燥。不會吧!她是喜歡他沒錯,但也不至於兩人第一次碰頭她就以身相許,況且,他還酒醉著,這怎麼行——『嘩啦』一聲,電梯在她毫無心理準備之下大開,當場嚇得她魂飛魄散。

  似乎連門外的人也嚇了一跳。酒氣薰天、眼前的男女大刺刺糾纏在一起,這對一個歐巴桑而言無疑是色情的。

  歐巴桑發直的雙眼從進電梯開始,就這麼眨也不眨的固定在他們身上。

  她幾乎能讀出歐巴桑的心事:好個不知羞的男女呀!

  準沒錯!歐巴桑八成是這麼看待他們的。沒辦法——「哈!我老公酒量不好,一喝醉就這副德性,不扶他還不會走路哩!」

  這樣解釋合理吧!雖然有點多此一舉,但一對夫妻抱在一起應該比較能得到認同,總是不會被人當成那種不三不四的男女。

  「原來是這樣啊!真是為難你了。」歐巴桑立刻換了張和顏悅色的笑容,像是明瞭。「我那老頭子也常喝得醉醺醺,結果還不都累到咱們做老婆的身上,一下沏茶、一下服侍這服侍那的——」

  歐巴桑頗像同仇敵愾的叨一長串,她只好陪著傻笑。

  唉!人的觀念有時真的是一種很奧妙的玩意兒。

  終於抵達八樓了。可是——「喂!你住哪一戶?」她推了推他,他還緊扒著她不放。

  「什麼?」他喃喃。抱著這個無聊女子的感覺真舒服,他似乎不打算就此放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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