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寒大概不費吹灰之力便把她給騙到手了吧!
騙?倏忽之間,一道邪惡的歹念升起。
唉,這麼做不好吧!她是千寒的女朋友。屬於正面的良知跳出來導正他。
管他的!誰叫她自己蠢得送上門,被騙也是活該。另一個邪惡的他豈能讓良知專美於前?立刻大聲疾呼。
「其實,我遇到了一些困難。」他已經開始編故事,顯然是邪惡的那個他大獲全勝。
「我就知道,我怎麼看你都像有心事嘛!」風波有點佩服自己的觀察力了。
「我不想回家,是因為我不敢回家。」他裝得一副可憐兮兮。「我把今天發的薪水搞丟了,我不知道該怎麼跟羽瑤說,家裡等著我這筆錢用,而我卻——我太大意了,我對不起羽瑤。」
「在哪兒掉的?確定能找的地方你全都找過了嗎?」風波也跟著緊張了,難怪他這麼頹喪,辛苦工作了一個月的代價耶!換作她也會很傷心的。
孟凱沉重的搖頭。「只差沒把地皮翻過來找一遍,沒有就是沒有,老天存心跟我過不去,我又能如何?」
他再來幾聲更淒涼的歎息,果然逼真不少。「羽瑤一定會怪我的——唉,她怎麼責罵我其實我都無所謂,我只擔心她會氣壞身子,羽瑤的身體一直不太好,我真的不想讓她更心煩。怎麼辦呀!」
風波心想,倒是看不出羽瑤有這麼凶悍。不過也很難說,如果他的薪水是一家經濟主要來源,做太太的當然會計較。
是啊!就像他自己說的,怎麼辦呢?總不能怕回去交不了差就在街頭晃到天亮吧!
既然助人為快樂之本,她就幫幫他好了。
「你薪水有多少?」
孟凱的心一跳。成了!「五萬。」說多了人家也會懷疑,他也知道自己不像月入數十萬的人。
只要手氣好,五萬就夠他鹹魚翻身了。
「你等等,前面有提款機,我去提來給你。」
「這——怎麼好意思呢?還是不用了。」總得做做樣子。
「沒關係,你以後有錢再還我就行了,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!」
風波這麼熱心當然是愛屋及烏的心理,人家是千寒的表弟嘛!
既然要遵循正常規則交往,風波和千寒開始密集式約會,只要有空有閒,兩個人就像連體嬰似的粘在一起。
下班後即將登場的燭光晚餐,換來風波一整天的傻笑,同事們逼問了半天還是無法從她的守口如瓶中挖出一點內幕。
嘿嘿,樓上的帥哥被我釣上啦!我怕說了你們會流口水。風波暗地竊笑。
反正不用她多說,同一幢大樓,總會有被發現的時候。雖然,風波萬萬沒想到竟會是在這麼不利她的情況下才被同事發現——這天下班後,神色慌張的羽瑤專程前來找千寒,這和同事們看見風波和千寒出雙人對的畫面幾乎同一時間。
風波一怔。這麼巧?羽瑤像又遇上什麼麻煩了。
千寒自然是迎上羽瑤,而風波卻莫名被人往後一拉。
「風波,你好過份哦!這麼大的事連提都不提,你是怎麼勾引到人家的?」
「是啊!真不夠意思,明天去幫你宣傳讓全公司都知道,以茲懲戒。」
都什麼時候了,哪有閒功夫理這些三姑六婆?瞧千寒眉頭深鎖,羽瑤迅速一開一閉的口顯示她正以急切的情緒說明著某件事。
「好啦!好啦!要宣傳就快去,我現在沒空理你們。」風波還是甩不掉那只緊巴著她的手。
「話沒說完不准走。多久的事了?你們進展到什麼程度?牽手沒?KISS沒?」
真八卦——風波都快翻白眼了。「喂,我媽都沒你們這麼囉唆耶!」
「對了,那個大肚婆是誰?他妹妹?不像啊!嘿……風波,不會是他正牌老婆殺來了吧!」
「少胡說八道了,我才不招惹有婦之夫。人家不能有朋友嗎?」
「風波,情勢告急哦!看來這位大肚婆比你更有女人味,小心呀!」
「怎麼?我就沒女人味嗎?你以為黎千寒看上我什麼?」風波還不忘當街搔首弄姿一番。
「哦,那可就多了。譬如看上你的迷糊啦!魯莽啦!急躁啦!總不會看上你的業績吧!他又不當你老闆。」
「謝謝你對我這麼觀察入微,改天就派你去當市場觀測員好了。」風波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。
真是的!這些個同事損人功夫一流,狗嘴吐不出象牙來。
咦,千寒和羽瑤好像話說得差不多了。「你們別煩我了。本姑娘要去享用浪漫豐盛的燭光晚餐,可惜,沒你們的份。」
「哎喲!還燭光晚餐咧!」女人就算羨慕也要裝得一副不以為然的嘴臉。
嘿,嫉妒吧!就是要說給你們難過的。
「風波,你自己先回家吧!」千寒忽然調頭說。
起碼像有一公升的冷水,狠狠從她頭上灌下。她耳朵沒問題吧!千寒叫她先回家?
「有人的燭光晚餐泡湯羅!」幸災樂禍的同事小聲調侃。
「給我閉嘴!」風波兇惡的瞪那群小人一眼。
她大步湊上前:「是不是出了什麼事?羽瑤。」
羽瑤點點頭。「風波,不好意思,我打擾你們了。」
「沒關係啦!」還是要裝得明理大方。「到底怎麼了?」
「孟凱連續好幾天沒回家了,他說他已經在工作也是騙我的,我找不到他,怎麼找都找不到,而他又——」
「孟凱?我昨天才遇到他呀!」風波說。
「真的?你在哪兒遇見他的?」羽瑤激動的問。
「前面的路口。他精神不佳的坐在石階上,我剛好過馬路就認出他來了。」
「精神不佳?」羽瑤喃喃自語。「他究竟又做了什麼?」
「風波,怎麼昨天沒聽你提過這件事?」千寒問。
「因為——」糟了,孟凱交代她別說的。可是看羽瑤這麼焦急,她怎能不說呢?
「為什麼吞吞吐吐的?」千寒蹙眉。
風波避重就輕的先問起羽瑤。「他昨晚不是回家了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