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作啥?」
「你想留在這裡被生吞活剝的話就繼續問吧!等他們見到你,他們也會放『食蟲』在你身上,只不過不會是吃毒藥的蟲子,而是吃人肉的!」
金狂三立刻爬上路拾兒的背,他的體型比拾兒高壯許多,但路拾兒卻輕鬆地背起他,很快閃出木屋大門,往山谷的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。
只是伏在這麼個纖弱少年身上,金狂三燥紅了臉!他老金這輩子活了幾十歲了,也算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,如今卻要仰仗一個瘦不拉嘰的小鬼頭背著他逃命!唉唉!這要是傳出去,他這張老臉要往哪擱啊?
拾兒可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,也沒空理會他。茂密的樹林裡他的腳步一直沒停下,他東奔西竄,繞得金狂三隻覺得眼冒金星!
「停停停!你這小子亂繞什麼?這地方咱們剛剛不是來過?」
「噓!」拾兒背著他隱身在一株大樹後面,悄悄地放下金狂三。「你這笨蛋可真是笨死了!這叫故佈疑陣,我現在去引開他們,否則遲早被他們追上。」
透過樹葉縫隙隱約的月光,金狂三見到路拾兒那張清秀俊美的臉蛋,他蹙起眉不答話。
這小子邪裡邪氣的,說要去引開他們,包不準會就這麼一去不回頭把自己扔在這荒山野嶺。但他老金這輩子從不求人,就算是死在這蠻荒之地也是命中注定,他才不會哀求這小子帶他走。
拾兒警戒地望著四周,然後低下頭看一眼金狂三那桀倨傲不馴的表情,突然笑了起來,兄弟似的拍拍他的肩。「放心,本少爺說一不二,不會扔下你逃命的。」
「就算你扔下我逃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,我老金這條命老早就豁出去了!」金狂三冷哼一聲。
「你這麼說倒似在勾引我扔下你了。」拾兒笑嘻嘻地,竟然伸手摸摸金狂三臉上的雜草大鬍子。「乖,在這裡安安靜靜的等著爺爺,爺爺晚點就來帶你走。」說著,身影一翻穿過了樹叢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夜極深,拾兒的身影消失之後這一大片叢林就只剩下他一個人。金狂三瞪著大眼睛不住地四下張望。他這輩子打架比武從沒怕過,但此時此刻一個人孤伶伶地在這森林裡,他卻無端端地害怕了起來。
不知怎麼地,他竟然開始想念拾兒那張美得近乎邪氣的臉。
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
小鎮有些荒涼,路上來往的行人並不多,灰淒淒地沒什麼精神的地方,很難想像這曾經是繁華一時的著名商港。
新帝登基三年以來朝政腐敗,貪官污吏四處橫行,天下老百姓的日子愈來愈難過了。而日子愈難過,武林就愈繁榮。路上行人中十個倒有三四個做勁裝打扮,只是打扮雖然像是武林人士,但模樣卻都是憔悴萎靡,一點都沒有武林人士那種意氣風發的英雄氣概。
他們一進城就引來不少好奇眼光。是馬上的白衣少女太引人注目,那襲飄逸白衫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絲綢所製成,在這種民不聊生的日子裡,一襲上等絲綢可抵得普通人家好幾個月的飯菜錢。
風步雲想著:等找到客棧之後,得先買些普通衣衫讓藥兒換裝,否則他們一路上光是要打發上匪強盜就耗去不少心力。
他們在鎮上最好的客棧落腳,跟小二要了兩間上房之後,先點了些酒菜。
藥兒的神態透著些疲憊,她從來沒有離開藥王谷這麼遠過,一路的奔波勞累,使得她臉色有些蒼白。
「等一下我先送妳上樓休息,妳臉色不太好。」風步雲端起酒杯。
「不要喝。」
他的動作停住。
「酒菜裡都下了毒了。」藥兒有些厭煩地說道:「很差勁的蒙汗藥……」
在她這毒手藥王的愛徒面前使這種不上道的毒藥,簡直就像在關公面前要大刀一樣滑稽可笑。
風步雲面不改色地放下酒杯;客棧裡到處都是人,看起來似乎都是些商人行客。
隱約地,一股殺氣從客棧二樓透了出來,不懷好意的眼光自樓上緊緊地盯住他們。
他再度端起酒杯,斯文地啜飲了幾口。
藥兒楞著。
風步雲朝她微笑,舉箸愉快地吃了幾口飯菜。「我送妳上去歇息好嗎?」
藥兒不置可否的起身,打算看看這位「名捕」要如何捉拿小賊。
進了客房,藥兒端坐在床楊上如同一尊白玉觀音,她不知不覺地紅了臉。長這麼大,除了師父跟拾兒之外,她從沒有跟別的男子如此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過。
她的手心微微冒著汗,心跳悄悄加速;她垂下眸子躲避著風步雲的目光,只是她不知道如此斂眉垂眼的她,更顯得姿態出塵,猶如池中孤蓮。
風步雲掩上門,來到她身邊悄悄地開口:「上床。」
藥兒一震,登時紅透了臉。「什麼?!」
風步雲笑了,翻身上床,將棉被拉到胸前。「躺在我身邊。」
「絕不!」藥兒紅透了臉,斬釘截鐵地搖頭
「別怕,躺在我身邊。」他竟然輕笑著,拍拍床鋪。「他們就快來了,妳不上來,他們怎麼會上當?」
藥兒抿著唇,清澈閃亮的目光狐疑地打量著他——這看似斯文儒雅的書生捕頭怎麼看都是個正人君子,可怎麼會說出這種……這種不正經的話?
她王藥兒雖然不是什麼名門閨秀,卻也不是什麼低三下四的女子,叫她上床就上床,傳出去她以後怎麼做人啊?
風步雲側耳傾聽,然後長臂一攬便將她擁入懷中!藥兒還來不及驚呼,他修長的手已經搗住她的唇瓣。「噓……失禮了……」
藥兒大睜著雙眼怒視著他,小手抵著他寬厚堅實的胸膛想推開他,但她一個沒學過武功的弱女子怎可能推得動一個精壯男人?
她的手掌心傳來風步雲胸膛沉穩的心跳震動,鼻間聞到他純然男性的陽剛氣息,她忙不迭地想縮回手,但身子卻給他壓得動彈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