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阿平,這些銀兩你拿去做一些小生意,不用再替錢莊做事了。」
「大少爺!是不是小的有什麼做的不好,你才要辭退阿平,你放心,阿平會更賣力的看著,只求大少爺不要趕阿平走。」阿平拚命的磕頭求道。
「不是我要趕你走,只是你待在錢莊,總有一天會死在這裡的,這裡夠你開一間店了,你拿了銀兩就快離開揚州城,永遠不要再回來了。」
「大少爺……」阿平抬起頭,詫異地看著司傲音。
「快走吧!」
他已經在做最後佈局的工作,阿平是個老實人,不該死在司家這種骯髒的地方。
「大少爺……謝謝大少爺三年來的照顧,你的大恩大德,阿平永世不忘。」阿平接過司傲音手中的銀兩。依依不捨的離開了司德錢莊。
「少爺,現在要怎麼做?」
「現在官府肯定會有所動作,你們兩個先到南方避一避,等我完成了大事,自然會捎信叫你們回來的。」
「是!少爺保重!」
三名男子飛快的躍上屋簷,一下子便消失在黑夜中。
司傲音則是思索著,下一步該怎麼做。
☆ ☆ ☆
季緋薰在院子裡著急的等著司傲音回來,卻遲遲不見人影。
該怎麼跟他說這一切?
巧合?他會相信我嗎?她在心裡反覆想著。
希望他是故意要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……
遠遠的看到一個人影走近,季緋薰整整混亂的思緒,深呼一口氣。
「司公子!」季緋薰出聲喚了司傲音。
「怎麼不在屋裡待著?外頭風大。」
「我……有事想問你。」
「喔?」
「我很想知道……你為什麼是司家的義子?」
「季姑娘,你怎麼突然想知道這些?」司傲音狐疑地望著季緋薰。
「我只是……只是好奇。」
他在懷疑我了,我到底該不該跟他說出實話,還是……
「我的過去並不是很光采,沒有什麼好提的。」司傲音下意識地想隱瞞自己的過去。
「沒關係……我真的想知道。」
司傲音望著季緋薰渴求的眸光,赫然發現,他竟然已經無法硬下心腸來拒絕她的任何要求。
司傲音沉吟了半晌,開口道:「我八歲那年,爹和娘就死了,剩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,那時候遇到我的義父,也就是司家老爺,他收養了我,不然,我是不可能活到現在的。」
司傲音避重就輕的說出自己被收為義子的過程,表面上雖是雲淡風輕,不過司傲音的拳頭卻握的死緊,彷彿在壓抑著什麼。
「那你知道你本來姓什麼嗎?」
「年紀太小,沒什麼印象。」
「那……你有沒有記憶,你爹娘有跟你提過有關於指腹為婚的事?」
季緋薰依然不放棄,她不相信司公子跟祈家人沒關係。
「這我更不知道,你問這些要做什麼?」
「我……只是想瞭解你……」
「瞭解我?」
司傲音疑惑的看著季緋薰,她到底想瞭解他什麼?
「我只是想多瞭解你為什麼老是將憂愁掛在臉上?為什麼你總是愁眉不展?』』
季緋薰激動的神情引起司傲音的種種疑問.但他不願深究。
「我生來如此!」司傲音冷漠地回絕季緋薰的關心。
「不可能的!你心裡一定有事!」
「你憑什麼認定我心裡一定有什麼事?不要老是自作聰明好嗎?」
司傲音心裡的傷口,像忽然暴露在空氣中似的,今他相當難受,恨不得趕快找個角落,舔舐自己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。
「不是的!你心裡一定有難以磨滅的傷口,對不對?能不能告訴我?」
「就算如此,那也是我的事,不關你的事。」為什麼季緋薰要拚命的挖開他的傷口呢?
「說出來會輕鬆點。」季緋薰仍然不死心。
「季姑娘,我們兩個一點關係也沒有,我只不過是不想見你繼續被司龐全施虐,才救你的。
我對你根本一點感覺都沒有,你不要以為你有重要到,可以左右我的情緒。」
司傲音殘忍的說出實情,季緋薰怔住了,身體頓時僵硬,無法動彈。
看來他真的不願意對她說出自己真實的身份。
「對不起,是我看你這麼難過,所以……」
「算了,我來是要告訴你,你娘可能快支撐不下去了,快去見她最後一面吧!」
「什麼?!」
聽聞這個消息,季緋薰感覺一陣青天霹靂。腦中一片空白。
自己嫁過來的時候,娘雖然是臥病在床,但並沒有什麼大礙,怎麼突然就……
「娘……」
季緋薰心急得就要往門外跑。
「等等!沒有我,你哪裡也去不成。」
「司公子,拜託你快帶我去見我娘……」
「走吧。」
司傲音領著季緋薰,走出了院落。
☆ ☆ ☆
司傲音駕著馬車載著季緋薰匆匆離開司家大院,奔往季府。
季緋薰的心思全塞滿了對季母的擔心,根本無法思考方才兩人的爭論內容,好不容易才有了點頭緒,隨著司傲音的一口否定,全打亂了。
到了季家門前,季緋薰不等馬車停妥,便匆匆下了車,要不是司傲音及時把馬車停住,怕是又會多生一事了。
「娘……娘……」
季緋薰急忙奔往季母的房間,還沒到房門口,就聽到房內傳來丫環的啜泣聲,季緋薰這下心更慌了。
「小姐……你總算回來了……」丫環秋兒哭哭啼啼地說。
「娘,你怎麼樣?」
季緋薰拉起季母冰冷的手,貼在自己的臉頰上,試圖溫熱它。
「緋兒……你……回來……了……」
「緋兒回來了,緋兒回來了……」
季緋薰晶亮的眼淚不停地掉落,看著與自己相依為命的娘就要離開了,心裡是萬般不捨,萬般心痛。
「真是……委……屈……你了……」
「娘千萬不要這麼說。」
「緋兒……聽娘的話……趕快逃……不要……再誤下去了……」
季母當然也猜到,季緋薰在司家一定是飽受折磨的。
季母著實心疼女兒,堂堂的官家小姐做人家的妾,實在是太委屈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