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也不錯呀!面對一群懷有敵意又頑皮的小孩,還能夠以笑臉相待,這種耐性和脾氣我可真佩服?」他的話裡帶著笑意。
耐性……我可沒有什麼耐性,只不過是我的演技太好了而已。
我抬起頭,視線越過任宇凡高大的身軀.卻看見季婷站在大門口,直朝我們的方向凝視,眼神中似乎有些落寞。
她為什麼會用那種眼光看著我?該不會是有所誤會了吧?
一想到這種可能性,我不管腳踏車停好了沒,便匆忙跳下車,也讓任字凡差點重心不穩跌下車。
「思雅,你有沒有怎麼樣?」他緊張地回頭問我。
我匆匆搖頭,憑我一流的身手,這種小動作哪能難得倒我?
「婷——」我高興地跑向季婷,「你回來啦!」
季婷看看我,又瞧瞧任字凡,眼底閃過一絲落寞,但隨即又恢復平時的笑容—
可是,地眼裡那一閃而過、不易察覺的落寞還是讓我發現了,糟了!地肯定誤會我和任宇凡了。
「你們……去……」季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。
任宇凡拭了拭汗,「我和思雅去了一趟學校,剛好遇見很久不見的老校長,於是便和他聊了起來。」
「是啊!老校長人很風趣,也非常健談,我挺喜歡他的:」我補充說明,
見季婷臉色慘白,我知道自己好像愈描愈黑了,
「現在我把思雅安全地送回來,任務已完成,我想我也該走了。再見!」任宇凡說完便騎著腳踏車準備離去。
「宇凡……」季婷低聲喚他,聲音柔得嚇死人,
任宇凡回過頭來。「還有事嗎?」
我一看任宇凡那副樣子,就知道他到現在一定還不曉得季婷的愛慕之意。
我側過頭去看季婷,哇塞!那眼神簡直已將心中愛意全表達出來了、只可惜那個大木頭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,只是笑著點頭。
「你要回家了嗎?」季婷關心地詢問。
「是啊。」
「那……路上小心。」
「再見!」
目送任宇凡離開後,季婷還癡癡地望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——
噴嘖!真是個癡情女。「別看了,又不是明天就見不到了。」我開玩笑地看著她。
「你們今天一整天都在一起嗎?」季婷轉頭望著我,
我就知道她會問我這個問題。 「誰教你都不陪我,我只好到處亂逛;結果在半路遇見任大哥,而他又自願充當導遊,我當然沒理由拒絕。」
「你們只到學校嗎?」她盯著我追問,口氣就好像在質問犯人似的。
我皺皺眉,雖然不喜歡這種感覺,但我知道她一定有所誤會才會這種口氣,因此也沒理由怪她?
「說起學校,我還被一群敬仰你、崇拜你的小鬼們欺負呢!」對於這點我還是很不滿,怎麼說我也是個成年人了,竟被一群小鬼頭瞧不起,真是沒面子。
「是亞魯他們嗎?」她問。
「嗯,那個帶頭的小男孩好像是叫亞魯沒錯。」
「他們是比較頑皮一點,你可不要介意。」季婷淺笑道。
我放下背包,才想起裡頭有一顆早上任宇凡送我的不知名果實。我把它拿出來,準備丟人垃圾桶裡。
「那是什麼?」季婷盯著我手中的那顆紅色果子問道。
不知名果實啊!誰知道?我只知道我現在想把它丟人垃圾桶裡。
「是任大哥摘給我吃的,我也不知道是什麼。你也知道我這輩子最痛恨吃酸的東西,所以只咬了一口就沒吃了。」
季婷沒說什麼,只是直盯著那紅色果實。瞧她盯得目不轉睛的,難道她想吃嗎?
「你想吃嗎?我只咬了一口,應該沒關係吧!」我把果子放在她手上。
「你曉得這是什麼水果嗎?」
我搖頭聳肩。「不知道,我從沒見過這種果子。」
那麼難吃的水果我也沒興趣知道。
她接下來的話卻著實讓我嚇了好一大跳。
「它是我們邵族的『情人果』。」她緩緩地道。
「情……人果?」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,什麼情人果,聽起來不太妙。
「它盛產於夏季,果肉又是紅色的,因此擁有『熱情如火』的美稱,而族人會在一年一度的豐年祭上采收情人果,讓未婚的男子在跳完『求偶之舞』後,將情人果獻給最心愛的女孩;如果女孩願意接受男士的愛意,則會收下它,並且大咬一口果子。若是在平時,男子也會請他心儀的女孩吃情人果,以表達愛慕之意。」
什麼?按照她這種說法,那我不是被「強迫中獎」
了……有沒有搞錯,誰知道這種規矩。
「別跟我開玩笑,只不過是一顆普通又難以下嚥的果子,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意義存在,你不要嚇我,」我才不相信呢!
季婷一臉嚴肅地說:「我不是開玩笑的,這是我們這裡的習俗。」
如果那顆果子真有這種意義,那季婷豈不是對我誤會更深了。
「反正我又不是你們族裡的人,放心吧!我是不會跟你搶任大哥的。」我慎重地聲明。「我沒那麼差勁。」
而且我對「同志」也沒什麼興趣。
她一愣,低下頭來。「我……我沒這個意思。」
你就是這個意思,我明白!
「像他那種『異類』,對我是絕對不會感興趣的。」
不過,也絕不會對你有興趣。
「異類?」季婷不解地問。
「同志呀廠為了季婷好,我還是應該提醒她才是。
她聞言愕然地看著我。「你怎麼會認為他是同性戀?」
「你說的呀!」
「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?」她一臉困惑地望著我。
想耍賴!好吧,那我就直說了。「你不是說他從不對任何女孩子動心嗎?」
季婷無奈地笑笑,「那也不代表他就是同性戀啊!」
咦?難道真是我自己想錯了?不知為什麼,一聽到她這麼說,我心中竟莫名地鬆了一口氣,甚至有點——竊喜?不、不,我甩甩頭想把這個念頭從心裡甩去。
「好吧!就算他不是『玻璃圈』的人,那也不代表他送我情人果就是向我表達愛慕之意,他當時只是怕我沒吃早餐,才摘給我止餓的。」我大聲地說著,不曉得是想向她解釋還是說服我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