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行!我得想個辦法讓他不再催我走路,雖然我還可以繼續走,但真的覺得好累哦!
我馬上使出絕招,從喉中升起一聲哽咽,緊咬住下唇,眼中霎時閃爍著淚光。怎樣?夠可憐了吧!
任宇凡一愕,果然上了當。「這……思雅,你別哭,我們就休息一下好了。」
他放開我的手,扶著我坐了下來,十分擔心地望著我。
我才不理他,自顧自地從背袋內拿出水壺,咕嚕咕嚕地大口喝起水,也顧不得形象了;都快渴死了,要演戲的話,等我解了渴再說。
我想他心裡一定覺得我很奇怪,剛剛還可憐兮兮地閃著淚光,這會兒又馬上變了個樣。「你不會不好意思嗎?」他比著自己的口,一副有所求的模樣。
我揚一揚眉,故意說道:「我看你臉不紅氣不喘的,應該不需要喝水吧!」我拿他剛才說過的話砸了回去。
「你……」他漲紅著臉,說不出話來。
我見狀大笑,一時忘了掩飾,露出毫無心機、率直的本性。
「跟你開玩笑的,別生氣!」語畢,我又咯咯地大笑:
任字凡突地瞇起眼睛,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,良久,他笑出聲。「你現在的個性和我當初見到你時,好像完全不一樣了。」
我心中一悸,他的一句話,驚醒了我所有的危機細胞。
「有嗎?我還是我呀!」我斂起笑容,倒了杯水給他,想趁機轉移他的注意力。
我曾經立過誓,絕不在他人面前展露自我。但最近是怎麼搞的?我……居然在他和季婷面前,不自覺地收起防備之心,展現出最真的自己,難道來到這與世無爭的山上,我也因而減少了防人之心嗎?這怎麼可以!
「為什麼要收起那天真無邪的笑容?難道你不知道這樣的你最美嗎?」任字凡凝視著我。
我輕咬著下唇,重新武裝起自己。「不關你的事。」
他輕蹙著眉頭道:「剛見到你時,總覺得你讓人有一種難以親近的感覺。」他頓了一下,又說:「經過這幾天的相處,我卻發現你是故意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,不讓別人進入,也不讓自己出來,雖然臉上常掛著笑容,可是心裡在想些什麼實在令人摸不著,使得想親近你的人總會卻步。」
他的話直直地撞進了我內心深處。
我凝視著他,鼻子一陣酸楚,喉間也哽塞住。一時說不出任何話來。
「可以讓我幫你把碎掉的心填補起來嗎?」
他溫柔的笑容與真誠話語讓我感到好窩心,可是……
「心碎等於心死,沒必要填補起來?」我低下頭道:「況且,我也已經習慣自己一個人的日子了。」
過了許久,他才又開口:「別再封閉自己了,敞開心胸、接納別人的好意,對你何嘗不是一件好事。」
我望著他,感覺到自己冰封多年的心,似乎有某一角被融化了,
季婷曾對我說過,任宇凡有雙能看透人心的眼眸,果然是真的。
我沉默了半晌。「我……試試看,但我不能保證?」
「只要你願意試,就已經成功了一半!」他扶起我,「走吧!否則還沒趕到溪邊,天就黑了。」
我仰望著藍藍的天空。「不了……我沒興趣摸黑回家。」
「想放棄啦?」他微笑地望著我。
「改天你約季婷去吧!」我若無其事地說道,想看看他聽到季婷的名字會有啥反應?
「再說吧!」他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。
不知道是否是我太敏感了,我好像看見他黑眸中閃過一絲落寞。
「那今天只好不去囉!」他又恢復笑容地牽著我的手,「我們回去口巴!」
我深吸了一口氣,感覺由他手裡傳來的一陣暖意,使我猛地想到「安全感」這三個字。
突然間,我有股想逃的衝動——想逃到沒有他的地方,任誰也找不著我。
這樣,我就不必面對流動在我倆之間那股微妙的情愫。
※ ※ ※
豐年祭——一個令人既興奮且緊張的大日子終於揭開序幕,使得原本就不大的村子,如今擠滿了回鄉的遊子。
凌晨六點,季婷來到我的房間,硬是將睡眼惺忪的我叫了起來,要我換上正式的服裝,並為我打撈…
番。
當我的意識完全清醒時,已站在一堆邵族婦女的面前了,望著她們對我評頭論足.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,還真有些不習慣,
不過,我也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,發現這些中年婦女裡有位高貴、典雅的婦人,她應該就是任宇凡的母親吧!見季媽媽對地如此熱絡的模樣,就不難知道她是多麼盼望這門婚事了。
不過看來看去,季婷可以說是最有希望的人哦!雖然在場的媽媽們都希望把自家的女兒推銷給任宇凡,可是他的母親似乎比較喜歡季婷,所以說她的機會應該比別人大。
「思雅——」季婷在我耳畔小聲地叫喚。「我們該溜了,否則就要錯失看邵族勇士們進場的鏡頭,」
「怎麼溜?這麼多只眼睛直盯著我們瞧。」我壓低音量說道。
「我有辦法!」只見季婷走到母親的身旁,對她說:「媽,我和思雅去一下洗手間。」
「哦,那快去快回—」
「嗯!」季婷應了一聲,轉向我偷偷地比了個oK的手勢,然後又對她母親說:「我們會馬上回來的,」
說完,她便拉著我跑了出去,帶我來到一個頗高的看台上——
「從這裡可以看到廣場上的全部情形。」聽得出她語氣十分興奮。
「真的耶!」從看台上的確可清楚地看見勇士們進場的情景,場面果然非常盛大:真是名不虛傳,讓我不禁看傻了。
「你看——」季婷指著她父親得意地道:「我老爸就站在酋長旁邊。」
「季爸爸是長老之一嗎?」我好奇地問,
「對,他是酋長身邊不可或缺的左右手。」
「如何分辨他們職位的高低呢?」
「愈靠近酋長的位子,職位愈高。」
唔,這麼說來,季婷的爸爸在族裡顯然有著非常崇高的地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