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為什麼?」他問,但沒有等她回答就又給她一個緩慢而深入的吻,讓她覺得骨頭都要融化了。
「因為很好玩。」他抬起頭時,她低聲說。然後她再次吻他。這次他的唇更加強勢,舌頭更有侵略性。他的手撫過她的腰,滑進她的上衣,移到她的胸前。她屏著氣讓他把胸罩往上推,再用手掌覆住赤裸的胸部。他炙熱的手貼著她冰涼的皮膚,拇指輕輕按在乳尖上。
她拉開自己的唇,深吸口氣,臉貼在他的喉嚨,感覺到溫暖的喜悅開始繃緊她的腰部。她太久沒有感受過慾望,都忘了它會慢慢地擴展,散佈到全身,讓皮膚異常敏感,讓她想要像貓一樣磨蹭著他。
她想要他快一點,讓尷尬的第一次盡快結束,她才能放鬆。然而儘管他熱愛速度,但今晚他的行程表似乎一點也不趕。他撫弄著她的胸部,讓它們敏感得幾乎感覺到痛,然後他把胸罩拉回原位,緊緊地抱著她。她知道他已經興奮了,否則就是他還有備用的槍藏在褲袋裡,感覺像是十髮型四五口徑手槍。但他推開她,親吻她的鼻尖,說:「不急,我們先吃晚餐,放鬆一下。等待不會害死我。」
「你不會,但我會。」她回答,坐起身,怒視著他。
他的嘴角扯出一個笑。「有點耐性。你知道有句俗話說:『好事需要等待』嗎?我也自創了一句。」
「是嗎?怎麼說……」
「等待必有好事。」
他需要打屁股,真的。「我會要你把支票兌現。」她說著起身離開他,再拿起客房服務的菜單,丟過去。「點餐。」
他點了龍蝦、干貝、一瓶冰鎮的薄酒萊(譯註:法國Burgundy地區南端Beaujolas地方產的一種紅葡萄酒)和蘋果派。她則決心要和他一樣裝平常,便坐下來看書,一邊等客房服務送餐來。他翻閱了兩份報紙,用手機打到美國,詢問出車禍那位朋友的狀況沒有變化,所以他露出擔心的表情。
他並不是無憂無慮,她看著他的臉心想。不管他多常笑或開人玩笑,他的情緒都不只是那樣。有時候他也會陷入沉思,臉上及眼裡都沒了笑意,她也看到過他冷酷、意志堅決的時候。他一定不是一直都很開心,否則就不會在那個領域成功,但她不知道有人是選擇要成為傭兵或是逐漸走上那條路。他顯然賺了不少錢,也就是說他對工作很在行。那種親切、迷人的態度只是部分的他,另一部分則機敏而能致人於死。
過去幾年,黎璃一直不想和普通男人建立關係,那種從事普通工作、有普通煩惱的男人。那樣的人無法瞭解她的工作性質及狀況,她也擔心自己在親密關係裡會壓過那樣的男人。她必須強勢而決斷,而且無法像水龍頭那般說關就關。但一談到感情,她不想做主導,而想當個夥伴;但那表示她必須找到一個個性和她一樣強烈的人。她在洛克身上感覺到不認為她是威脅的自在與自信。她不用迎合他的自尊或壓抑自己的個性以免嚇到他。洛克這輩子若曾被嚇到,她可能會嚇一跳。他可能連小時候都這麼膽大包天、四處惹事。
她愈觀察就愈尊敬他。她正在迅速而用力地往下掉,而且底下沒有安全網。
第二十六章
他們吃過飯,他看了一會兒新聞,黎璃則又看了點書。他的超強耐性足以媲美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,但她記得抵著她臀部的勃起,知道實則非然。一個男人要是沒有興趣,絕不會變得那麼硬。他是在給她時間放鬆,不想逼她,他當然知道到最後他們一定會一起上床,那是無可避免的。她也知道,光想就臉紅心跳。她只要一看著他就會想到他不久就會一絲不掛,她也會。不久她就會感覺到他在自己體內、不久在體內盤繞的緊張就會得到紓解。
到了十點,她說:「我去沖個澡。」就讓他自己看新聞。大理石浴室裡的沐浴用品全都是設計師名牌,味道就像天堂。她慢條斯理地洗了頭髮、刮掉腋毛及腿毛——她從未忘記這個美式習慣——全身塗上香水乳液,才把頭髮吹乾並刷了牙。過了將近一個小時,覺得自己已經有萬全準備後,她穿上旅館的厚浴袍,繫緊腰帶,才光著腳走進房間。
「你洗澡真久。」他指控道,關掉電視,站起身。他從她閃亮的頭髮掃視到腳趾頭。「我以為你會穿著睡衣出來,我一直在幻想要幫你脫掉睡衣。」
「我不穿睡衣。」她說著打了個呵欠。
他皺起眉頭。「你之前說你穿兩件式睡衣。」
「我說謊,我裸睡。」
「你是說你毫無理由就毀了一個完美無害的幻想?」
「那時我穿什麼睡覺和你沒有關係。」她得意地對他一笑,走向沙發,拿起書坐下,並把腳縮在身下。她很確定她讓他覺得好像收到了耶誕禮物——她的確是故意的——因為他不發一語,轉身就衝進浴室,大約三十秒後就聽到水流聲。他急著呢。
看著床頭櫃的時鐘,她幫他計時。他沖澡不到兩分鐘,然後就聽到洗臉盆的撥水聲延續了四十七秒鐘,又過了二十二秒鐘,他就走出浴室,只在腰間綁了條濕毛巾。
黎璃瞪著他剛刮過的下巴。「我無法相信你刮鬍子那麼快,卻沒割傷喉嚨,真神奇。」
「跟和你上床比起來,切斷頸靜脈算什麼?」他問,同時走向沙發,拉著她的手要她站起身。他關掉燈,拉著她向床走去,同時關掉其它的燈,房間一片昏暗只剩下床頭燈。他掀開床罩,轉身面向她。
站在床邊,他捧起她的臉親吻。她嘗到牙膏味,他在浴室那麼短的時間內還刷了牙。她真的很佩服他的敏捷,以那種速度,他沒有在刮鬍子時割傷喉嚨,至少也會不小心用牙刷戳到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