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夢中的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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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7 頁

 

  「蘇拉為何這麼早離開?」她問,啜了口芳香的酒,心想她沒有睡那麼久。蘇拉不可能已弄好他們的晚餐。

  「她要去市場買東西吧,」洛克微笑。「否則就是有一隻豬爬上了她家的屋頂。」

  「我猜是去市場。」他們努力在溝通,有時候還是會鬧笑話,但洛克非常投入。

  「也許。」他的手一路撫摸到她的腳踝。他撥弄著銀質腳鏈,然後抬起她的腳在腳踝處印下一吻。「但我們的晚餐可能會有豬肉吃,到時就可知道我的翻譯差了多遠。」

  「下午剩下的時間你想做什麼?」她喝完酒,把杯子放在一旁,只覺得無法移動任何肌肉。兩次高潮讓她的骨頭都軟了,但她不想浪費這麼美好的一天,所以如果他想去鎮上走走,她會努力配合。

  他搖搖頭。「沒有。也許看一會兒書,坐在這裡看著海灣、數一數雲。」他拍拍她的腳踝,起身走到陽台的牆邊,站在那裡,偶爾啜幾口酒。她看著他,每一分女性特質都很欣賞他的寬肩、窄臀,但尤其喜歡他慵懶性感的走路姿勢,說明他是一個做什麼事都不急躁的男人。連蘇拉都對他有反應,笑著賣弄風情,而她比他老了足足二十歲。更不用說她賣弄風情時,他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,但卻一點也不妨礙他自以為是的響應。黎璃也不完全懂,但她看得出蘇拉的臉紅和身體語言,絕對是在賣弄風情。

  一種非常疲倦的感覺向她襲來,她便閉上眼睛。她好睏。好放鬆……她不該喝最後那一杯酒……讓她好想睡覺。

  她強迫自己張開眼睛,看到洛克注視著她。臉上露出一種她沒有見過的表情,警覺而戒備,一點也不開心。

  笨蛋,心中的聲音說。她落入了自己殺死賴維多的相同陷阱。

  她開始覺得麻木感逐漸擴散到全身。她努力想站起來。但只能勉強坐起身,又馬上跌回躺椅上。她又能做什麼?她不可能敵得過已喝入體內的東西。

  洛克走回來蹲在躺椅旁。「不要抗拒。」他輕聲說。

  「你是誰?」問話很困難,但她仍然能夠清楚地思考,找出答案。他不是賴氏組織的人,所以只剩下另一種可能性。他是中情局的人,或許是黑色任務小組的一員,或者他本身也是約聘探員,結果都一樣。不管他幫她對付賴氏組織的原因是什麼,如今工作結束,他的任務也完成了。她完全沉醉在他的演技中,但她早就注意到他是個超凡的演員,也該要有所警覺。但那時候她已經愛上他了。

  「我想你知道。」

  「對。」她的眼皮好沉重,連雙唇也麻木了。她努力維持意識。「現在會怎樣?」

  他拂開她臉上的一絡頭髮,動作很溫柔。「你即將入睡。」他低聲說。她從未聽過他這麼溫柔的聲音。

  那就不會痛苦了。很好。她不會受盡折磨而死。「是真的嗎?過去那些事?」或者,所有的碰觸、所有的親吻都是謊言?

  他的目光轉為深沉,或者只是她的想像?有可能是她的視力在消退。「是真的。」

  「那……」她忘了要說什麼,努力回想著。她要說什麼?對,想起來了。「你會……」她幾乎說不出話,也看不到他了。她吞嚥一下,勉強說:「……在我入睡時吻我嗎?」

  她並不確定,但又似乎聽到他說:「永遠都會。」她想要伸手去握住他的手,也在心中做到了。她最後一個想法是,她想要碰觸他。

  洛克輕撫她的臉頰,看著微風吹起她的頭髮。淺色髮絲揚起、飛舞、落下、再度揚起,彷彿有自己的生命。他彎身親吻她溫暖的雙唇,然後坐著握住她的手許久。

  淚水灼燒他的眼睛。天殺的法蘭。他不肯聽,也不肯讓步,堅決不改變原訂的計劃。如果洛克不能達成工作,他一定會派能做的人過來。

  對,好吧。要不是還要找出老鼠,洛克會告訴法蘭把他免職算了。但在準備結束賴氏實驗室的那個星期,他拿到白喬治的錄音機,一回華盛頓,他就要找人處理。昨天下午他聽到黎璃在臥室裡醒來,所以無法把一切經過告訴法蘭,只大略說了喬醫生做的事,又因法蘭要他處理黎璃而產生短暫的爭吵。

  這天下午他讓蘇拉提早離開,因為他想要再一次和黎璃在一起,想要緊緊抱著她,在她高潮時看著那雙迷人的眼睛,想要感覺她用雙手環抱著他。

  現在都結束了。

  他最後一次親吻她,然後打了電話。

  不久,直升機明顯的轟隆、轟隆、轟隆聲從山坡上傳來。它停在離陽台不遠的一處平地,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走出來。他們靜靜地工作,很有效率地包裹好黎璃,準備運送她離開。然後其中一個男人對那個女人說:「抓住腳。」洛克立刻轉過去。

  「她的腳!」他凶暴地說。「她是一個人,不是沒有生命的物品。而且她很愛國。要是你沒有好好尊重她,我會挖出你的內臟。」

  那男人驚慌地看著他。「當然,老兄。我沒有別的意思。」

  洛克握緊拳頭。「我知道,只是……忙你們的吧。」

  幾分鐘後,直升機起飛了。洛克站在那裡看著它,直到它變成一個小黑點。然後,他面無表情地轉身走進屋子裡。

  終曲

  六個月後

  黎璃穿過走廊,走向蕭醫生的辦公室,希望這是最後一次。六個月的洗腦、心理治療及咨商已經夠了。她醒來、發現自己受到監禁時的怒氣消失後,她開始感謝能有第二次機會,也一直盡可能地合作。但現在她準備要離開了。

  倒也不是整整六個月都在做心理治療。前兩個月,她動了手術,修復受到損傷的心臟瓣膜,那不是一夜之間就能復原的。她現在覺得完全康復了。儘管心臟外科醫生採用了最不會危及健康的技術,但手術後的幾個星期仍然很不好受。所有的心臟手術都必須讓心臟停止跳動,所以她得接上心肺呼吸器以完成手術。雖然早已經過去,一想到還是很不舒服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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