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不尷尬。」他微笑地看著她滿臉通紅。
「怎麼不尷尬,我們的舌頭都……天啊!我說了什麼——」她拿起坐墊捂在臉上,她為什麼要扯出舌頭!「好了,你趕快走,我冷靜一下。」她在說什麼蠢話啊……好想死……這比上次在他房裡還要尷尬百倍。
他戴上眼鏡,臉蛋微紅。
「妳聽我說……」他輕咳一聲,設法化解尷尬。「妳……妳就當……我們的舌頭只是出國觀光了一下。」
她愣了下,突然哈哈大笑起來.「哎喲……」她笑得拿坐墊捶打他。「什麼出國觀光……哈……哈……」她下停地打他。
他也笑。「妳要打死我了。」他抬手擋住她可怕的攻勢。
「哈——」她停下手,突然大笑著撲上他。
他嚇了一跳,讓她撲倒在地,撞散了一堆書,她不停笑著。「你這個可惡的小鬼!」她大叫一聲。
「我已經不是小鬼了。」他摟著她的腰,心底的喜悅不斷擴大。
她壓在他身上,低頭看著他,帶笑的眸子閃閃發亮。「洋蔥,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?」她掐著他的脖子。「你今天是不是有備而來?」
他微笑。「不是。」
「我才不信。」她朝他皺眉,隨即歎口氣,洩氣地癱在他身上。「洋蔥,你這樣會把我苦心想維持的關係破壞殆盡,你真的想這樣嗎?萬一以後我們的戀情結束,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。」
「那就別讓戀情結束。」他簡單地說。
她抬起頭,手肘撐在他胸膛上。「這種事哪由得人,你到底喜歡我什麼,我真是想不懂。」
他但笑不語。
「快說啊!」她拍了下他的胸口。
「喜歡就是喜歡。」他沒有正面回答。
她搖頭。「這樣不行,如果在小說裡我讓每個女男主角都這樣講,那讀者會感受不到主角的心意。」
他微笑。「我幹嘛管妳的讀者,我又不用向他們交代。」
「可是你要對我交代。」她理所當然地說著。
「男人不想這些的,喜歡就是喜歡。」他說道。「女人才會在家裡想老半天。」
「你說什麼!」她扯著他的領口。「既然用這麼傲慢的口氣跟女皇說話,受死吧!」她抓起坐墊蓋住他的臉。
他邊笑邊拉開墊子。
「再給你一次機會。」她湊近他的臉,假裝生氣地與他對視。
他想了下,認真道:「大概我有被虐待狂吧!」
她立刻哈哈笑。「傲慢的小鬼。」她捏他的臉。
「妳為什麼一直把小鬼掛在嘴上?」
「你本來就比我小。」她笑道。「你不高興嗎?」
「聽了刺耳。」她每次這麼叫他,他就覺得她好像又在兩人中間築一道牆。
「會嗎?」她思考著。「可是我覺得很親切啊!」
「親切?」他眨了下眸子,看來兩人的認知有落差。「那……隨便妳吧!」他釋懷地說。
她疑惑地看著他。「你真的覺得刺耳嗎?」
「現在不會了。」他說道。
她不解地看著他,不過也沒再追問下去。「洋蔥,你很適合寫懸疑劇,我有時真的弄不清你在想什麼。」
「懸疑劇注重的是氣氛的佈置,謎底一揭曉就沒有意義了。」他高深莫測地說。
她挑高眉。「所以你真的在我們之間丟煙幕彈對不對?」她坐起身。「我就知道你有陰謀。」
他撐起自己。「妳又在胡思亂想了,懸疑劇跟我們有什麼關係?」
她斜睨他一眼。「當然有,從你說要跟我交往,我就覺得很像懸疑劇。」
他好笑道:「別再胡思亂想,快寫妳的稿子吧!」
「提到稿子,她就歎氣。「我也知道,可是就是想不出來……其實也不是想不出故事,就是覺得有點累,好像怎麼想、怎麼寫都不對。」
「為什麼?」他推了下鏡梁。
「因為……」她喝了一口珍珠奶茶後才繼續道:「創作是很個人的,但是創作出來之後,它就不是妳的,每個人都有權利批評它,問題是它是妳生出來的,聽到批評自然會受影響。」
他點點頭。「妳害怕被批評?」
「不是,重點不是怕被批評,不管什麼東西都一樣,自然有人喜歡跟不喜歡……」她想該怎麼說。「而是……會希望喜歡的人多於不喜歡的人,因為這代表妳作品被肯定了,當然也有可能是虛榮心作祟……」她笑著。「但是這樣讓人很困擾,因為下次寫書的時候,妳會開始想讀者會不會喜歡這個橋段,所以自然會影響我想要寫的方向,就像我寫牛郎的書,我知道一定會有很多讀者不喜歡,但我還是要寫,為什麼?我不知道,可能是我希望證明……我還是很純粹的在創作,不是為了讀者……這種心情很矛盾,你懂不懂我的意思?」
他頷首。「這種事是心態問題。」
「嗯!」她又喝一口奶茶。「人是無法滿足每一個人的,道理很簡單,但是人又需要別人的肯定,很好笑吧!」
「妳不是一直都我行我素。」他問道。
「對啊!」她微笑。「所以我還是寫我自己喜歡的東西,但不代表不會受影響,如果都能不受影響,我就是大師了,只是在現實生活裡,人家罵我,我可以回罵,但寫作不一樣,就像我以前看了難看的小說或是漫畫,我也會大罵一頓,或是嘮叨念個幾句,再說,有時候批評是能讓人看到自己的盲點的,不過……」她歎口氣。「洋蔥,你覺得我到底在不滿什麼?」
「我不知道。」他皺下眉頭。
「說不定我是在兩年後,突然發現自己沒有寫作的才華。」她笑著說。「我一直覺得創作的東西有時不是靠努力就能達成的,也不是我這種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就能達成的。」
「如果妳有懷疑,或許讓自己暫時離開那樣的環境會好一點。」他說道。
她想了下。「我也這樣想,好吧!那禮拜一我打電話給編輯跟她說說看。」她突然高舉雙手,高興道:「不用寫了,不用寫了,不用熬夜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