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野他們正在門口等她,而她卻戀戀不捨地不想離開,她忍住哀怨地歎了口氣——算了!又能怎麼樣?雖然這和她的性格實在不合,也是沒有辦法的,梅少白是絕對 不可能跟她一起回去的……
看著已經躺在床上的梅少白。他是不是她的丈夫?這樣的婚禮到底算不算數?
可是……算又怎麼樣?祈濂飛羽想了又想,終於還是忍住淚往外走,但沒想到她才開始移動,床上的侮少白就已經跳起來。「你又想去哪裡?」
祈濂飛羽嚇了一跳!「你不是睡著了嗎?」
梅少白冷笑:「在你的身邊,哪個男人敢睡著?」話才說出口,他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手!看著飛羽的臉色,他就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惡劣!老天!他到底是怎麼回事?
如果他說話的口吻不是那麼可惡的話,或許她會表現出一點難過、一點深藏不露的感情;可是他的語氣卻那麼諷刺、表情那麼惡劣,把她氣得咬牙切齒!
祈濂飛羽恨恨地瞪他:「你管我要去哪裡?你不是說過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我嗎?我現在正打算完成你的心願!不過,我看你也用不著謝我了!」
梅少白的心跳漏跳了一拍,可是他的表現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,他只是陰森地瞪著她:「你想走?」
「這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嗎?」
梅少白跳起來走到她的面前:「除了『梅花莊』,你哪裡也不准去!」
「我幾時問過你的意見?」祈濂飛羽氣得頭上快冒煙了!這個可惡透頂的暴君!「我真要走,你攔得住我嗎?」
「我說你不准去就不准去!」
他為什麼會有想把她用力抱住的衝動?面對這個小妻子,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應該要好好地抱住她?還是把她按在地上好好打一頓才好?她真懂得怎麼樣把一個男人逼到忍耐極限!
「你去死!」祈濂飛羽跳起來立刻往外衝。
「祈濂飛羽!」梅少白的速度比她更快,他用力把揪往她拉進房裡,順手把門甩上。「我說你不准走!」
「你這個上古時代冥頑不靈的老暴君!你放開我!你這個可惡透頂、下一千次地獄的老甲蟲 !你這個石器時代可惡的野蠻人!我恨死你了!你放開我!」祈濂飛羽氣得鬼叫。她不停地拳打腳踢掙扎著,可是他的掌握實在太有力,根本不容許她有絲毫的機會掙脫。
「娶了你,我就已經跟下地獄沒什麼兩樣了!」梅少白冷冷地說道,順便用力把她扔在床上。
他這句話簡直有如利劍一樣筆直地刺進祈濂飛羽的心裡!頓時將她所有防衛的堤防刺穿、 刺破,淚水立即有如黃河決堤一般嘩啦嘩啦地落下來。
「我恨你!」她哭嚷。
原本他正等著這個牙尖嘴利的小傢伙更強烈的反擊,沒想到她卻來這套!這淚水冷不防地讓他嚇了一跳,頓時手足無措地愣在當場。
「我恨你!」祈濂飛羽哭得眼睛都紅了,她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。「從來……沒人這樣侮辱過我!為什麼你這麼討厭我?既然你這麼討厭我,為什麼又不讓我走?我不要……不要繼續待在這裡!我不要再看到你了!」
她的話狠狠地打進了梅少白的心裡。為什麼?對啊!為什麼他對這個小東西特別殘忍?他對她說的話,是他這輩子也沒想過要對一個姑娘家說的,可是他卻對她特別惡劣!
祈濂飛羽那哭紅了的眼睛、那哽咽的聲音,幾乎要扯裂他的心肺;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痛楚,甚至連洛旖竹在他的面前嫁給他哥哥的時候,他都沒這樣痛過!
她說她不要再見到他——如果不能再見到這張可愛的小臉、聽不到那銀鈴似的笑聲,那他會怎麼樣?
這個可能性居然讓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又是一陣糾痛。
「我知道你不喜歡我。」祈濂飛羽努力收起淚水,很勇敢地抬起頭:「沒關係,我不在乎你喜不喜歡我,反正我就要走了,你是留不住我的!以後再也不會讓你見到我了,你放心吧!」
梅少白直覺地衝向門口擋住去路,他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:不能讓她走!他知道飛羽說得到做得到,若現在讓她走了,那麼這一輩子他再也不會有機會見到她了,他不可以讓這種事發生!
「你讓開!」祈濂飛羽虛弱地搖搖頭,不想再跟他吵架,她的心都已經碎了,再多留一分鐘都會讓她生不如死。
「我不能讓你走。」梅少白沙啞地說道。
「因為我是你的妻子?」祈濂飛羽慘笑:「你省省吧!結了婚也可以離婚的,反正你又不喜歡我,既然是這樣,我們何必相看兩相厭?」
要他說「喜歡她」這種話,那是萬萬說不出口的!他只能固執地搖頭,眼神卻軟化成一抹請求。
「你不用這樣看我,我是絕不可能留下來的。」祈濂飛羽搖搖頭流著淚說道:「要是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,我打死也不要來這個地方!真是自作自受!現在我要回去了。」
「你一直說回去回去,你到底要回去什麼地方?」梅少白輕輕地問。
祈濂飛羽抬起淚眼:「你真的想知道?」
「嗯!」
「好。」祈濂飛羽拉著他的手往外走,「梅花莊」外面有道銀色的光芒直透上天,她和他跳到屋頂上看著天野聖星和威魯斯所駕駛的小型機。「那是我來這裡的交通工具。」
梅少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那是他這輩子也沒想過會見到的東西。
「很意外?」祈濂飛羽澀澀地說道:「你沒想到吧?我和你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,我來自『未來』,是你們的子孫。」她深吸一口氣,勉強微笑:「你一定想不到在我出生後的你,其實已經死了好幾百年了。」
梅少白還是說不出話來。但這實在遠超過他的理解範圍;他只是愣愣地看著那銀色的龐然大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