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可星在沙發上慵懶地伸展四肢。
「我們之間除了唐駒,還有什麼好談的?」
又是唐駒,還是唐駒,雷婷嫣覺得自己快要被他逼瘋了。
「可以談談你的工作,你喜歡現在的工作嗎?」
「我是學護理的,不做這個還能做什麼?」程可星盯著剛修過的指甲,「反正我也沒打算做一輩子。」
「那你打算做什麼?」雷婷嫣找到重點似的問。
她翻來覆去打量著自己的手,出乎雷婷嫣意料的說:「我和幾個朋友打算存點錢,搞一個瘦身美容醫院。」
「真的?」雷婷嫣滿臉訝異。
程可星精神一振。
「你別看我吊兒郎當,我對調配瘦身食譜可是很有研究的,而且我正在修營養學的學分,準備考營養師的執照呢!」
「我一點也不懷疑。」雷婷嫣高興地言明自己的立場,最重要的是程可星總算肯對她敞開心房。「你想有自己的事業嗎?」她心中有了盤算。
「我想又怎麼樣?」她冷冷自嘲:「我還想叫太陽從西邊升起,三百六十五天都不要下雨哩!」她想要的事情太多了。
「資金的籌措我可以先付。」唯恐又遭諷為「施捨」,雷婷嫣十分小心地措辭:「我是說,當作是我投資,等你賺了錢再分期還給……」
砰的一聲——
雷婷嫣還來不及說完的話,被一聲巨響吞沒。
她們不約而同驚愕地往門口望去。大門被踹開,走進來的是一個高大魁梧宛如健美先生的男人,他的身上背著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「阿駒!」
「唐駒!」
她們異口同聲驚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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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唐駒!」雷婷嫣立刻衝上前去攙扶他。
「啊——」扶著唐駒的衛世峰還來不及開口阻止她,原本半昏迷狀態的唐駒突然清醒過來似的發出痛苦的哀號聲。
雷婷嫣赫然彈開手。
驀地,她瞥見地上血跡斑斑,鮮紅的血滴正從唐駒的右手臂淌下,落在黑白相間的大理石地上格外觸目驚心;甚至連她的手也沾染到他衣袖上的血漬。
她掩嘴噤聲,頓時花容失色,一顆心不斷往下沉。
衛世峰重新調整唐駒掛在他身上的姿勢,反腳一勾關上大門。
「謝天謝地,你在這裡。」他氣喘吁吁的對著程可星說,「你手機沒開,我正愁不知道怎麼找你。」他把唐駒輕放在距離最近的沙發上,大口大口的呼氣。
程可星動也不動地瞪著他們兩個,對眼前的狀況似乎早已司空見慣。
「快!不能再拖了,這小子已經流了不少血。」衛世峰焦急的紮緊唐駒肩膀上用衣服捆成的止血帶,一面催促程可星。
唐駒咬著牙,死命不讓自己再發出一絲痛苦的聲音。
「我不是說過不要回這裡,你怎麼……」他連聲音都流露極大的痛楚。
「阿駒,你別再鬧了。」衛世峰壓下他的身子,「不回這裡,你以為你可以去哪裡?你真要我把你帶回警局嗎?到底為什麼?你寧願把事情搞大也堅持不肯回這裡?」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傢伙。「可星,你快來幫幫我呀!」
「可星,我沒事,你別管我。快把婷嫣帶走,快點!」唐駒咬牙強忍住傷口的痛。
程可星在唐駒旁邊蹲下,輕扯開被血浸濕的衣服端詳著傷口。
「我真是會被你們兩個給氣死。」她對著衛世峰破口大罵,毫不留餘地,「你還杵在那兒發什麼愣,還不趕快幫我把他扶進房間躺下。」
唐駒偏過頭警告衛世峰。
「不要到臥室,我要到書房休息。」
什麼時候了,他居然在意到哪個房間休息,未免太奇怪了,老實的衛世峰目光轉向程可星,透露著「請示」的意味。
「別理他,扶他去臥房。」程可星斷然命令。
衛世峰果然將唐駒架進了臥室。
「你幫我壓住他的肩膀,別讓他亂動,我去拿醫藥箱。」程可星用專業的口吻囑咐。
雷婷嫣攔住從臥房出來的程可星。
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?你們在做什麼?他受傷了,流了那麼多血,你們怎麼能把他扶進房間裡,快叫救護車把他送到醫院啊!」一說完,雷婷嫣即衝到電話前,拿起話筒,顫抖的手指幾乎無法撥號。
程可星一把搶過話筒,「你還真是好命,原來唐駒什麼都沒有告訴你。既然他逞英雄想保護你,你就別再瞎攪和了行不行?驚動了警方只會讓他死得更快。」
「不!」不管唐駒隱瞞她多少事,她都不能拿他的性命開玩笑。「不管他是不是在跟蹤別人的時候做了什麼違法的事,就算事後會被警察捉走,總比失去性命好,可星,我求你,快把電話給我。」這是她唯一能夠從他們的談話中聯想到他受傷的原因。
程可星遲疑了一秒鐘,微蹙起眉威嚇道:「即使他好了以後會被關入牢裡,你也不在乎嗎?你別忘了,他是你的未婚夫。」她認為名人的愛情都是禁不起考驗的,他們在乎名譽遠勝於一切,在乎自己遠超過另一半。
雷婷嫣連想都沒想便直接回答:「我不在乎,我只要他好好的活著。」
程可星像看怪物般注視著她,心甘卻情不願的接受了她愛唐駒的事實。
「唐駒不會死的,我會找醫生來,如果你還想要他活命就趕快把醫藥箱拿來,死抱著電話對他一點幫助也沒有。」程可星毅然搶過電話,熟稔地按下電話鍵,通知楊醫生前來。
聽完程可星聯絡上醫生,對醫生描述唐駒的傷勢後,雷婷嫣才慌亂的去櫃子裡取藥箱。
「又是什麼人這麼沒良心?阿駒不是一向身手很好,怎麼會傷成這樣?你這個正牌警察是怎麼當的?在一旁睡著啦?」程可星一邊用剪刀剪開唐駒的袖子,嘴巴不停的教訓他。
衛世峰垂著頭,三緘其口。
「不行,傷口太長了,背上也劃到了,把他的上衣都脫掉!」程可星催促的拉起唐駒的上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