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口氣說完,屋子裡立刻恢復寧靜。
雷霆軒不忍心掃她的興,附和的說:「是該給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一些教訓。」
「沒錯!」殷彩虹意猶未盡,「唉,有錢真好,想買什麼就買什麼,完全不必考慮,就算不喜歡、穿不著也可以送人,再不然當做善事捐給慈善機構還能贏得美名。」
「那不是成了暴發戶了?」俞寧馨冷言冷語。
殷彩虹看出俞寧馨不甚苟同,以為她的不悅是因為被自己冷落。
「寧馨,你在生氣呀?你是不是怪我說要回來吃晚飯,結果又放你們鴿子?」
「鴿子至少知道要回籠,我是怕你一下子飛得太高,茫茫然迷失了自己。」她語重心長。
「不會的啦!」殷彩虹如昔般撒嬌地挽住她,「你是我的燈塔,有你在我身邊,我怎麼會迷失呢?」
但願如此!俞寧馨在心裡歎息。
第七章
在遇到殷彩虹之前,雷霆軒一直自詡是個幸運兒。
雖然他是在大哥悉心的保護下長大,生活雖富足卻總覺得平淡,像飽含營養的湯裡沒有添入任何調味料,就是缺少了那麼一點味道。
但他很知足,因為他知道,他的幸運是多少人想擁有卻無法得到的。然而,自從殷彩虹和秦之皇在一起後,他的幸運之神宛如休長假去了,離他愈來愈遠。
他帶殷彩虹去看車展,回到家,秦之皇已經差人送來一部新車的鑰匙;他耐心地教導她電腦中文輸入,隔天,她就捧著秦之皇為她買的最新聲音輸入軟體……
他絞盡腦汁全心投入的成果,往往秦之皇只要一個吩咐下去的動作就完成了。儘管殷彩虹口口聲聲說愛他,但另一方面,她和秦之皇約會的次數卻愈來愈頻繁。
他簡直是在和秦之皇比賽,只不過他的交通工具是腳踏車,而秦之皇的交通工具卻是噴射機;不費吹灰之力、輕輕鬆鬆地就把他的用心給比了下去。
他賣力用心,秦之皇刷卡花錢;偏偏殷彩虹的安全感和虛榮心需要用金錢灌溉,雷霆軒終於也體認到金錢的重要性和無所不能。
湊完最後一對Kitty&Daniel,雷霆軒興高采烈的想給殷彩虹一個驚喜,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出奇制勝。
甫一進門,雷霆軒便見到琳琅滿目、各式各樣,不同國家風味、不同穿著打扮的Kitty貓佈滿整個客廳。
「秦之皇送的?」雷霆軒心涼了一半。
「嗯,他吩咐店家送來的。」殷彩虹輕聲回答。這段日子來,秦之皇買給她的東西不計其數,她早就沒了初時狂歡的喜悅。
以為是絕招,沒想到卻再一次出師不利。溫和的雷霆軒挫敗得再也按捺不住,脾氣整個升火了起來。「送給你的幹嘛不搬到你房裡,好歹我和寧馨也付了房租,客廳的使用權我們也有份,你要招搖、想炫耀,叫他給你另外找地方,不要放在這裡招灰塵,妨礙別人。」
「你吃炸藥啦?」殷彩虹被他莫名其妙的怒吼,吼得沒好氣。「是他自己要買的,關我什麼事,你凶我做什麼?」她一臉無辜。
「他要買?」嫉妒讓雷霆軒抓狂,顧不得俞寧馨也在場。「如果不是你告訴他,他怎麼會知道你喜歡什麼?如果他不是看準了你虛榮、如果你不是那麼見錢眼開、俗不可耐,一個男人會用這麼低俗的手段來討好女人嗎?」他乾脆替她開一間專賣店好了。
他竟敢這麼毫不留情的侮辱她,這下子殷彩虹也火大了。
「對,我虛榮,我俗不可耐,請問關你什麼事?你管事管到太平洋啦!看人家有錢眼紅,酸葡萄心理作祟。」太過分了,就算她虛榮又怎麼樣?
雷霆軒聞言,面色鐵青,眼神銳利得幾可殺人。
「對不起,這麼沒有誠意、沒有格調的事情我不屑做!」他忿然地將手上的袋子用力的拋向垃圾桶,轉身進房。
俞寧馨不忍見他這麼生氣,不禁埋怨起殷彩虹:「你明明知道他心裡不好受,幹嘛還故意說這麼重的話刺激他。」
殷彩虹又氣又惱的咬著下唇。「你到底是不是站在我這邊?就會胳臂往外彎。是誰一進門就像只瘋狗似的大呼小叫、沒頭沒腦的罵人?」臭男人!等了他半天,居然等來他一頓罵;罵完人還敢惡人先告狀的轉身走人!
「咦?這是什麼?」俞寧馨扶正翻倒的垃圾桶,打開雷霆軒方才丟掉的袋子。「難怪他要大呼小叫、沒頭沒腦的罵人。」換了是她,不拿刀砍人才怪。
「什麼?」殷彩虹也好奇的探過頭來,看見一對速食店剛出爐的HelloKitty。
老天爺啊!孔夫子說錯了啦,什麼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,應該是惟小人與情夫難養也!
沖完澡,雷霆軒火氣降了不少,心情也平復了大半。
他氣什麼呢?一旦恢復真實身份,明知道彩虹喜歡,難保他不會做出和秦之皇相同的事。
所以當他回到房裡看見殷彩虹半臥在他的床上時,陰鬱的心情幾乎全散去。可是他驕傲的自尊沒讓他撤下冰冷,他視若無睹的坐在書桌前翻書。
殷彩虹見他半晌沒反應,只得披著性感睡衣下床色誘。「還在生氣?」
她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,接過他手上的書有一頁沒一頁的翻著。
「我有資格生氣嗎?」雷霆軒明擺著負氣地把書搶回來繼續翻著。
「你吃醋啦?」她的手親暱地環上他的頸子,整個人偎躺在他身上。
雷霆軒壓抑著體內因她而點燃的慾火,硬生生地推開她站起來,往床鋪走去。
「吃什麼醋?我不過是你的地下情夫,爭風吃醋我還不夠格呢!」
他的冷嘲熱諷讓殷彩虹打從心底難受起來。
「我就知道,早說過我們不可能,這一團亂麻早該快刀斬斷,你偏提議要當什麼地下情夫,弄得我還沒結婚就背個外遇的罪名,每天看秦之皇的臉色不夠,還要事事顧慮你的感覺,時時對你陪小心。乾脆我們回到原點,還是純做朋友算了。」她索性耍起賴,將一切責任都推到他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