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自已長得不算太壞,走在路上也常有女人看他看到失神,所以他早已見怪不怪。
「啊?是、是的,Sorry啊,對不起!」伊澄心一時反應不及,用英文夾雜著中文胡亂應了幾句。
雷旭掩著臉低聲輕笑。他頭一次碰到這麼奇怪的酒店小姐,沒有一般人應有的矯揉造作和故作媚態,身上散發著單純和率直的氣息,委實與這酒店不太搭調。
不過也幸虧他運氣好碰上她,要是碰上了其他的拜金女郎,只怕現在已經有小姐主動貼在他身上了。
雷旭的唇邊勾起一抹笑容,心想今晚還不算太壞。
伊澄心看見雷旭的反應,只覺得頰上像有火在燒,熱氣聚成一團直往臉上冒。她相信自己此刻的臉上必定是通紅一片,大概和喝醉酒的人有得比。
但是,雷旭的笑容多少也讓她的心放鬆下來,因為以往見過的客人大半都像色狼,明明知道她們只是陪酒而不是風塵女郎,卻老愛對她們毛手毛腳;而雷旭除了偶爾要她倒酒拿紙巾,倒沒對她有任何逾矩的動作。
難得的好客人。伊澄打心底慶幸自己的好運氣。
♂♀
一個晚上的時光在兩人獨自低聲談話中度過。
一旁的人喝得七葷八素,自然也沒空打擾雷旭與伊澄心,直到方華笙脫口而出醉言:
「我說雷先生,你怎麼一直窩在角落呢?不會是看上你身旁的漂亮小姐了吧?」
「原來副總裁喜歡的是年輕女孩呀!」
「今晚是不是打算破例找這位小姐一起度過寂寞的夜晚呢?」
「但是這裡的小姐只負責陪酒而已,雷副總裁恐怕要失望了!」
大家你一言、我一語地起哄,讓伊澄心好不容易從尷尬中解脫的輕鬆心情又緊張起來。
看見伊澄心緊張得雙手直抓著酒杯像要把杯子捏碎,向來紳士的雷旭也禁不住發火。他已經忍受方華笙夠久了,此時此刻他真想拍桌子走人。
「方總裁,你喝得太多了!我看今天就到此為止。關於契約的事!我的秘書會再找時間和你商量。」雷旭憤而起身,硬是將一口怒氣往肚裡吞,他不能因為個人情緒影響到工作,否則就失去了身為副總裁應有的氣度。
「哎呀!我只是開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罷了,犯不著就這麼走人吧?」方華笙帶著醉意搖搖晃晃地站起身,擠過看好戲的眾人走到雷旭身旁笑道:「這樣吧,為了陪罪,我先乾三杯酒!」
陪罪?是陪「醉」吧?雷旭在心裡嘀咕著。
方華笙說完當真連喝了三大杯酒,也因此使得他的腳步更加不穩;接著他將酒杯倒了倒,以示自己真的喝到一滴不剩。
「如何呀?雷副總裁,你願意坐下了嗎?咱們還沒談到正事,你就要走,太沒意思了吧?」方華笙瞇起眼,瞧著雷旭陰晴不定的臉色說,要知道他可是為了要把雷旭拉進酒店而計劃很久了,今天沒看見雷旭喝醉酒糗態百出的模樣,他是不會甘心的。
對方已開口道歉,雷旭也不好再多說什麼。迫不得已,他只能坐回原位,但微微上揚的眉已經道盡他心底的不悅。
「既然方總裁有意談談今天的生意,那麼我們現在就來商量日後的合作計劃吧。」雷旭吩咐身旁的秘書拿出文件。
「我說雷先生,你也太嚴肅了吧?這事不是都敲定了,只差簽字而已,先喝杯酒別那麼緊張,我說好要合作就不會反悔的。」方華笙硬是將一杯的酒塞到旁邊一位公關小姐手中,要她端給雷旭。
他明白雷旭向來紳士,白己勸酒是勸不動的,但是美女當前!只要是男人都不該拒絕。
「雷先生,請用。」
陪酒小姐挨到雷旭身旁,硬是插人他和伊澄心之間!把伊澄心給擠到一邊去。她早就看伊澄心不順眼了,身為陪酒小姐還裝什麼清純、無辜!想盡方法讓客人多開幾瓶酒才是真的!
伊澄心被突如其來的一撞,頓時重心不穩地往旁邊倒下,正巧撞進臨座華笙集團的一名經理懷裡。
那名經理早已喝到神智不清,瞧見美女主動投懷送抱,也就順理成章地將伊澄心抱個滿懷,惹來伊澄心反射性地尖叫和掙扎。
「放開我!」
伊澄心忘了自己的身份,當場賞了那名經理一記火辣辣的耳光。
清脆的聲響引得眾人一陣寂靜的錯愕,大夥兒紛紛停下喝酒的動作,而小姐們更是用同情的眼神看向伊澄心,心想她要倒大霉了,竟敢公然反抗客人!
這裡雖然不似一般酒店,小姐並沒有義務以身體取悅客人,但是大部分的男人都好色,所以多少會毛手毛腳地吃點小豆腐;而她們也只能忍耐,大家向來敢怒不敢言,因為她們還想混口飯吃,所以伊澄心剛才的舉動無疑是在找自己的麻煩。
「你竟然敢打我?」那名經理火大地反手就要賞她一巴掌,手卻在半空中被人阻攔。
雷旭用不悅的表情瞪著他,「剛才是你錯在先,有什麼資格指責她?」從頭到尾他都看得很清楚,也明白伊澄心根本沒錯,她不過是自我保護。
「我不過抱了她一下!」他大吼道。
「她允許你了嗎?知不知道她可以告你性騷擾?」雷旭板起面孔,一手拉過伊澄心,「而且她是負責招待我的,不是負責招待你,請你弄清楚。」
眼看著兩個男人就要吵起來!方華笙連忙出聲:「好了.用不著為了個酒家女吵成這樣嘛!不就是個陪酒的公關小姐……」
「公關小姐又如何?她們也有身體自主權,除非自願,否則沒有任何人可以任意侵犯。」雷旭最看不慣這些人的壞習性,總以為女人都是商品,可以任意的侵佔買賣。
「唉!我說雷先生,你想太多了。會做這行的女人,你以為出身會好到哪裡去?」方華笙用輕蔑的眼光掃過在場的小姐們一眼,以一副過來人的語氣勸道:「說些什麼有苦難言的藉口,不過就是想從男人身上撈點油水罷了,對她們太忍可是會給自己惹禍上身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