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洛岳。」束顏歆推門而入,看著坐在位子上揪緊眉心的唐洛岳。「怎麼了,心情又不好?」
「沒事……」面對束顏歆,唐洛岳有著一絲愧疚,以及想保護傅儀藜的心態。
「怎麼來了?」
「喜帖都發出去了,該試婚紗了。」束顏歆挑了一下眉頭。「我知道你不願意、沒那心情,但是記者在等,再怎樣也要演戲給他們看。」
「顏歆?」唐洛岳狐疑著束顏歆話中的含意,為什麼她知道他不願意?
「我知道你跟傅儀藜彼此相愛,也知道你正在心煩傅儀藜失蹤的事!」束顏歆開門見山,說得從容不迫。「但是我不希望影響到平常的事情。」
「你知道!」唐洛岳心下一驚,蹙緊眉頭。「你怎麼會知道我跟小藜的……」
「小藜小藜,叫得真是親匿!我不是笨蛋,怎會看不出來你們之間詭異的氣氛?親愛的,我們的婚約是為了什麼,不能因為一個傅儀藜就搞得亂七八糟!」束顏歆曉以大義。「結婚後,你要找十個傅儀藜我都不會干涉你,但是巖上集團跟連升金控的事,一點都不能有差錯!」
他……是那個樣子的嗎?唐洛岳迷濛著雙眼,看著眼前氣勢逼人的美艷女人,他以前認為顏歆跟他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相像,他是這種人嗎?
他比誰都清楚這場婚姻的重要性、比誰都重視,但是現在……他滿心念著傅儀藜!他要因為工作及事業放棄此生所愛的女人嗎?他要因為企業娶一個不愛的女人,然後把最愛當作情婦嗎?
不!不是這樣、不能這樣!他愛著傅儀藜,就該對她忠實!他不能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,他在腦中已經勾勒不下數十次,他與傅儀藜共組家庭的美好畫面呀!
束顏歆是一個女人,她跟傅儀藜都是一個女人,可是她現在卻站在他面前,跟他說她不在意他婚後有多少女人,她在意的只有巖上集團跟連升金控的事……一股濃重的悲哀從心底竄出,他到今天才明瞭,他跟束顏歆都是多麼可悲的人物。
「呵……哈哈哈哈哈!」唐洛岳不住的笑了起來,笑裡帶著對自己的嘲諷。
「洛岳?」束顏歆越來越不習慣常常失控的唐洛岳。
「顏歆呀顏歆,你從不覺得我們這樣很悲哀嗎?一個不能主宰自己人生與愛情的人,不是很可悲嗎?」唐洛岳走近束顏歆,握住她的手。「更何況你還是一個女人呀!幫助企業結盟,會比找到一個深愛自己的男人來得重要嗎?」
「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,更加不真實!」束顏歆被唐洛岳動搖著,也被心底某個男人動搖著。「我們以前就有共識,這是我們的責任,我們無權選擇自己的戀情!」
「是嗎?以前的我是這樣子的呀……」唐洛岳無力的笑著搖頭。「這麼可悲的一個人……」
可悲?可不是嗎?束顏歆也深深這麼覺得,但她不會表現出來,因為這是她再怎麼痛苦也必須走的路!
「可是我變了,顏歆,我因為愛情而變了,我體認到什麼才是最重要的!」唐洛岳露出一絲笑容,那個束顏歆從沒見過的開朗笑容。「因為愛情所以我改變了,我要用自己的雙手去掌握我自己的人生!」
二話不說,唐洛岳回身到椅子旁拎起了外套。
「洛岳,你要去哪?」束顏歆慌張的擋住唐洛岳的去向。
「我要為自己的人生尋找意義。」唐洛岳愛憐的撫摸束顏歆的雙頰。「顏歆,你也在變,我不知道是什麼因素,但是不要抗拒你的變化,學著掌握自己的生命。」
唐洛岳帶著笑容,出了辦公室的門;外面偷聽的特助們差點沒因此跟他撞個正著,大夥兒只看到滿面光輝的總裁,他的模樣……彷彿找到了什麼東西。
辦公室裡的束顏歆愕然站立著,她的背影看起來有點哀淒。
她不知道……事情脫了軌道,她就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!她是被這樣撫養長大的,她能怎麼辦?洛岳說她在改變,要她不要抗拒自己的改變?
可是……她不能改變呀!她怎麼能……她是未來要接下連升金控的人,她不能軟弱、不能對不起企業,她肩上背著的是幾千名員工的生計呀!
掌握生命……她不懂究竟要怎麼樣,才能像唐洛岳一樣,走出去……
第十章
鄉間的空氣比台北的清新許多,傅儀藜住到這裡後總是一大早就起來,沿著鄉間小路晨跑去。一路上總可以看到很早就運動完畢歸來的人們,笑著跟她打招呼。
回到家就吃點早餐,然後幫奶奶做點家事,拔點田里的雜草,生活相當悠閒,有時候閒到她不知道該做點什麼……這種時候,她就會想起洛岳,想起他的發、他的唇及他的吻。
她知道這很不應該,越想他只會越激起自己想回去的念頭,可是……她都已經不能跟他結婚了,想想他應該也不為過吧?
「原來你躲到這裡來了,膽小鬼!」一個欠打的熟悉聲音傳進耳裡。
「阿璁!」傅儀藜跳了起來,看著奶奶熱情的招呼阿璁,要他坐下。「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?」
「傅儀藜小姐,你身上有幾根毛我不知道嗎?」阿璁哼的一聲,一臉志得意滿樣。「你能跑的地方除了我家外,就是奶奶這裡啦!」
「去去去,什麼幾根毛?超不文雅!」傅儀藜沒好氣的倒杯茶給阿璁喝。「你跑來這裡幹麼?」
「找瞻小鬼呀!」阿璁大口喝起茶來。「我想看看那個臨陣脫逃的女人變成什麼樣子了!」
傅儀藜皺起眉低下頭。「你都知道了?我跟洛岳的事情。」
「開什麼玩笑,我張皓璁是蝦米人物,這點小事逃得過我的耳朵?」阿璁一屁股移到傅儀藜身邊坐下。「你很不夠意思,為什麼不把這些事情告訴我?」
「你一天到晚都在追妹妹,哪有閒工夫關心我?」傅儀藜發出不平之鳴。「我們後來甚至連面都難得見上一見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