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準備回到沙發,煩人的門鈴又響起,她萬般無奈的去開門,沒想到搬了新家,更加的不得安寧。
「是劉警官,進來吧!」
「你應該知道我們搜查工作已經有了初步的結果。」劉銘偉瞇著獵犬般銳利的眼,「你那位同居人梅之靖是天地門的人是不是?」
「這應該去問他。」原來他是幫派分子。
「你該不會是請他找人去殺傷傑西?陳先生的吧?」黑道要找幫手是容易的事,「而你幫他的身份做掩護,是不?」
這警察若不是有妄想症,就是自以為是福爾摩斯再世。她無奈的吁了口氣,「警官,我和他認識不過才兩個多月。」卻熟稔得像交往了一輩子的老朋友。
「也許你早就計畫謀奪陳家財產。」
她翻了翻白眼,懶得辯解,跟這種自恃經驗豐富老道而慣以直覺辦案的老頭子說話,她實在覺得有種溝通不良的無力感。
劉銘偉以為說中她心事正得意洋洋,立刻單刀驅人,「聽說你把房子賣了,還有剛獲得的一千萬遺產也不翼而飛,可有這種事?」
「你不是已經知道了,何必問我?」
「我是問那些錢的流向。」劉銘偉目露凶光的逼近。
而她不為所動的兩手一攤,「你已經問過很多遍了,我不是說自己去查嗎?」
「哼!我會查到,遲早會揭穿你的狐狸尾巴。」
吳莎琳則面無表情,她知道會陷害她的人不外乎是吳、陳兩家,若傑西?陳—死,她一入獄,誰獲利最大呢?還有為什麼不乾脆殺了她,而挑止傑西?陳?吳家那一方的親戚巴不得傑西?陳死掉,全部遺產歸她之後再來攀親,甚至挾恩脅利,這是可以預料的;至於陳家,怎麼可能犧牲傑西?陳,最起碼要等陳雲美和他成親,還有那些殺手人物也是有可能。
那麼究竟是何人欲謀算陳家未來繼承人?或許她該找機會去探望那位半洋人。
聯考前夕,吳莎琳特地抽空來到了醫院,查出傑西?陳的房號,等待會客的人都離開的午休時間,她溜進個人病房。
床榻上是個具有外國人壯碩體格的男子,粗獷的臉形及深刻的五官也似外國人,大概是在國外待久了,連長相都流露洋人風味。
「你……」察覺有人人侵的腳步聲,傑西?陳猛然坐起,打量束著馬尾的陌生女子,配上一身簡單的T恤及牛仔褲,感覺乾淨清爽,就像鄰家女孩。
「我叫吳莎琳,我想你應該不陌生。」
傑西?陳淡淡瞟了她一眼,又躺下去了,「你來做什麼?」
「放心,我不是來取你性命的。」吳莎琳感受到他的冷淡,自嘲的笑了笑,「我來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。」
「我什麼都不會說,你走吧!」他側過頭,似乎不太想見到她。看來她還真是個萬人厭,連不常回國的他也視她為牛鬼蛇神。
「我還沒問,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?」吳莎琳雙手擦腰,不想害無辜的梅之靖牽連這遺產糾紛中,更不願拖累他,她自己要平反污蠛的罪名。
「拜託你走吧!你想要遺產全都給你。」他痛苦的捂著臉,顫抖的雙手似乎流露恐懼。
「我不要遺產,我要你告訴我事實真相。」
「我什麼都不知道!」他的咆哮引來醫護人員。
「到底發生……」醫護人員闖了進來,看到房內冒出個女孩,直覺的說:「小姐,會客時間已經過了,麻煩你出去,別打擾病人休息。」
吳莎琳只好離開,走到門口時回眸,「我不會放棄的。」這是之靖教她的,讓她重拾希望、不再恨人,重新面對人生,所以,這次換她來保護他。
吳莎琳走出了充滿藥水味的醫院,站在大門前深呼吸,她還是不太喜歡醫院給人的感覺,冰冷的白牆、死氣沉沉的人群,為牟利而罔顧病人的醫護人員,還有錢與權、生與死,世界上最醜陋的事都可在醫院窺見一斑,當然也有溫情,但那卻是少之又少。
她邊想邊走在路旁,耳際驟來一陣加足馬力的輪胎急駛聲,她還沒來得及回頭,「砰」一聲劃破天際。
「小心!」
不知道是她命大還是運氣特別好,一輛摩托車正好替她擋災,而支離破碎的屍體正躺在地面前,撞飛的碎片直射向她,劃過她裸露的肌膚,而她渾然不覺得痛。
呆愣愣的看到一些路人也受到池魚之殃,而車廣逃逸遠揚。不知道是誰大喊示警,不過,還好沒有人死傷,頂多被碎片劃傷而巳,真是不幸中的大聿。
地直覺那輛車子是針對她而來。
「小姐,你受傷了。」
「不要緊。」
她頭也不回的離開現場,心情卻愈發沉重。到底是誰想致傑四?陳於死地,如今,連地也不放過?
「你去哪了?」梅之靖一聽到開門聲,立刻奔到門前,心驚的低吼,「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一回事?!」看著她斑斑傷痕,他心如刀割。
「沒什麼,放心。」
「這還叫沒什麼?!」他提高了音量,「還叫我放心?」見過她傷害自己,他仍心有餘悸,第一次在酒店,第二次闖紅燈,第二次……天啊!他不敢再想像下一次地會以什麼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。
「我沒有想不開,是車子自己來撞我,大概是酒後駕車。」瞧他一臉蒼白,吳莎琳知道自己嚇到他了,以半真半假的謊言來安慰他。
他心頭大石塊仍懸蕩著,「像你這樣,我以後哪敢讓你一個人出門。」
她環臂抱住他的腰,將頭埋在他厚實寬闊的胸膛上,「對不起,讓你擔心了。對不起!」抽抽噎噎的聲音流洩內心的悸懼,若那輛車直接衝撞地,也許她再也見不到他了。在失去所有後,頭一次她對死亡感到恐懼。
「傻瓜。」他拿她的眼淚沒辦法,不安的怒氣消去廠大半,摟著她的肩,一手寵溺的揉著她頭髮。「以後出門要小心,還行要去哪告訴我—聲,好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