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非制式羅曼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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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7 頁

 

  「什麼?你……你要跟……你不會真的要……」他頓時語結,怎麼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。

  「我會答應他的求婚。」她一如當初說愛他一樣的堅定。

  「為什麼?妳怎可以……」

  「這就是我要說的,讓我走吧!」

  這一次,谷嶢沒有阻止。他退靠在隔板上失了神,心口的疼痛不再,因為他的心已經被掏空,扔進了垃圾桶。

  季若一出廁所,抓起行李頭也不回的往出境入口處走。

  塗寧左手撫著被打的痛處,原地不動的目送季若離去。

  第八章

  「你這是幹什麼?」季茂抓著谷嶢放在他面前的辭呈,急切的質問。「事情不是都找到解決的方法了?雖然有些損失,但畢竟保住了『巖笙集團』的聲譽,你何必還放在心上呢?」

  「雖然和小野泉已經解約,她也答應不會將事情公佈,但這都是我必須負的責任,我不想讓你難做,所以你就批了它吧!」

  「什麼都有得商量,唯獨你要辭職這一點我絕不接受。」季茂一口拒絕。

  谷嶢憔悴的臉上仍有掩不住的傲氣,他必須為自己犯下的錯贖罪,離開或許不是唯一的方法,卻是最好的選擇。

  他無奈的搖搖頭,坐下說:「其實你知道我該走,這裡……已經沒有我容身之地了。」

  「你這是什麼話,我早當你是家人,是你自己心裡太介意了。」

  「或許真像季若說的,雖然我嘴上不承認,其實心裡仍掛意小時候那場意外吧!」他坦承的說。

  「你跟季若真的完了?那天你不是追到機場,難道沒將她哄回來?」

  「你應該比我清楚結果如何,否則也不會要尹蘭隱瞞有人跟她求婚的事,不是嗎?」谷嶢輕輕閉眼,彷彿這話像把利刃再次劃在舊傷口上。

  「季若親口說了?」季茂似乎很驚詫。

  「所以我認清了自己,帶著恨去愛她,真是對她最殘酷的傷害。」

  季茂雖然瞭解,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使力,幫助這兩個因愛受苦的戀人。

  沉默在兩人之間無盡的蔓延,谷嶢的辭呈握在季茂手裡,好像帶刺的荊棘,扎得人好痛。

  這時,內線傳來秘書的聲音,通報季茂的父親來了。

  兩人幾乎從椅子上同時站起,不約而同的朝大門望去。幾秒鐘後,溫父的身影出現在敞開的門後,臉上依舊是慈祥和藹的微笑。

  「爸,出了什麼事,你怎麼會突然過來?」季茂趕緊上前攙住父親。

  「沒事沒事,我正好看一個朋友,經過這兒就上來走走。」溫父一雙眼直盯著谷嶢,開口問道:「谷嶢啊,最近在忙什麼?都不見你到家裡坐坐。」

  「溫伯伯,最近忙著籌備下一季的事,所以.....」

  「爸,你先坐,我請秘書沖杯熱茶過來。」

  「你去吧!」父親突然說。

  「什麼?」季茂一時回不了神,確定似的再問一次:「要我去泡?」

  「是啊,我難得來,讓我跟谷嶢好好談談。」溫父點點頭,示意谷嶢坐下後,催促著兒子說:「快去,如果有事就去忙吧,我不需要你招呼。」

  「喔,知道了。」季茂這才懂了。

  他安靜的步出辦公室後,溫父立刻嚴肅卻語帶關心的問:

  「你是不是跟若若吵架了?」

  「不是,我跟她……分手了。」雖然痛,他還是得說實話。

  「為什麼?最後一回見你們不是挺好的嗎?是不是有什麼誤會,需不需要我出面說說?那孩子的脾氣我瞭解,她是性子急,可是沒有隔夜氣,只要跟她講講理就好了。」

  見老人家如此為兩人的事憂心,谷嶢真過意不去,但是事情的始末他已經不想再去多談,畢竟,揭開舊傷口實在是件痛苦的事。

  「不用了,她不是要結婚了嗎?我想我不應該再去打擾她了。」

  「怎麼這麼說呢?她對那個塗寧到底是不是真心我不知道,但是我聽季茂說,你跟若若除了公事之外,好像還牽扯到你父母的事,這是真的嗎?」

  「溫伯伯……」

  「讓我從頭到尾跟你說清楚吧!」

  溫父深深歎了口氣,閉上眼,墜入回憶中,娓娓道來……

  原來溫父跟谷嶢的父親言友梁是大學的同學,兩人的交情正如谷嶢和季茂一樣。

  溫父在家裡有計畫的栽培下,一直在為接掌家中的產業做準備。

  但是言友梁天資聰明,在大學時就顯露他傲人的商業頭腦,沉穩內斂的性格,更是溫父的良師益友。

  畢業之後,言友梁順利被「巖笙集團」延攬成為開發部的經理。

  雖然他有實力又謙虛,但是年輕的資歷還是引起公司不少資深員工的不滿。再加上他常會不顧情面的嚴厲執行政策,因而得罪了不少人。

  在公司有了得力的左右手,於是溫父放心的將公司交給言友梁,將事業重心慢慢向外擴展,因此常常不在國內。

  沒了溫父的支持,言友梁和其他員工在公司的衝突日漸白熱化,甚至好幾次在會議室拍桌叫罵,言語挑明了要他好看。

  言友梁因為不想讓溫父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境,於是萌生辭意。他天真的以為只要離開就能化干戈為玉帛,讓所有爭端從此平息,但他萬萬沒想到,悲劇早就已經上演了。

  那一年,谷嶢才滿八歲。

  言友梁還來不及提出辭呈,公司裡就開始謠傳他暗中跟其他公司勾結,將「巖笙集團」的商業機密高價賣出,甚至有證據直指言友梁已做好移民準備,等一拿到錢就舉家離開。

  因為溫父當時不在國內,而公司的高層刻意封鎖所有消息,好讓言友梁孤立無援。於是在內外夾攻之下,言友梁被檢方偵訊調查。

  因為這是早設下的圈套,所以偽造的證據滴水不漏,毫無令人狡辯的機會,言友梁在走投無路、萬念俱灰的情況下,只有選擇自殺。

  溫父紅著雙眼緩緩說道,淚水早盈滿眼眶。但是谷嶢卻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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