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魈才剛轉身要離開,就碰到了丈母娘,她溫暖的笑容讓夜魈不得不收起他一臉的不滿,她並沒有引起他很大的問題,理所當然他也不該讓她覺得不受歡迎。
春娘看了一下夜魈的身後,以為應該會看到另一個人才對,「怎麼沒有看到昭亞,你沒跟她在一起?」
「沒有。」
春娘似乎有所瞭解,掩面輕笑:「是不是昭亞在鬧性子?」
他偏著頭想,那不是鬧性子,只是她心裡有點不快罷了。「沒有的事。」
「小兩口吵吵就沒事了。」
如果真能這樣就好了,有點無奈地苦笑搖頭拜別丈母娘,夜魈想找個地方一個人靜一靜。
夜魈走沒多久,就碰上拓跋亹,他似乎剛到的樣子,身旁的侍者還端著東兩,一看就知道要給昭亞的,
夜魈很不客氣地問:「你來幹嘛?」畢竟現在會弄成這樣,都是他的「功勞」。
「又不是來找你的,火氣這麼大。」拓跋亹對他的無禮視而不見,反而還高興地問:「昭亞呢?母后要我帶一些東西給她。」
今天是怎麼了,所有的人都向他要人,他沒什麼好口氣地回答:「我不知道。」
感覺他發火了,拓跋亹桃高雙眉:「怎麼了?是不是得了新郎症候群?」
「少煩我。」
「你會習慣的。」說著,拓跋亹笑嘻嘻地往內院走去。他真的等著看熱鬧,天曉得接下來還有什麼發展!
夜魈重重地舒了口氣,發現他有種無力感,真想丟下這一切躲得遠遠的。才剛要轉身回凌宇居就碰到了小瞳,她正捧著小點心一臉找人的樣子,一看到夜魈馬上露出一臉的欣喜。
她面帶笑意問:「大人,有沒有見到昭亞姑娘?」
「沒有。」
「是嗎?」她傷神地自語,「真奇怪,昭亞姑娘跑哪去了?」
今天一早,小瞳就沒看到昭亞姑娘了,心想會不會是去哪散步了,所以也沒多去注意,但用午膳時也沒看見,她猜想昭亞姑娘大概忘了時間,直到剛剛她端小點心去找昭亞姑娘時,才發現不管她怎麼找都找不到人。
她倒好,自己躲得遠遠的,圖個清幽,也沒想想他會受到怎麼樣的騷擾。
夜魈走回書遙樓,知道今天只有這裡可以不被人打擾,走到窗邊看著青綠的花庭,還看到拓跋亹和行文正熱鬧地在那說笑,而另一邊,他發現他的丈母娘正和小瞳拿著一塊布在說著什麼,不時還可以看到了如寧苑那邊出出入入的商人,夜魈真的快煩死了。
今天都沒有看到她,昭亞是跑哪去了?
才這樣想的時候,隱約在流水邊,夜魈看到了老柳樹下的淡紅色身影,他知道那是她,現在她在想些什麼?
自那天被中斷之後,昭亞就有意無意地躲著他,而且遲遲未有回應難道是他太一廂情願?第一次見面他或許不知道為了什麼,但第二次,夜魈知道了,知道這女人將是他的人,現在是,以後更不會更改。
難道是他的做法錯了,夜魈問著自己。
不!他不願承認自己有錯,如果愛一個人有錯,那麼世間所有的事都是錯的了,他是不會放棄昭亞的。從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如此牽動他的心,讓他不知所措。
他低低地吶喊著一輩子的誓言,愛你……
昭亞聽到聲音,回看著庭院中的朋友親人,突然覺得一陣頭痛,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?
她該離開的,離開這一團鬧劇,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,就這樣……就這樣要跟另一個人廝守終身?
在八歲以前,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男孩,想著長大後娶妻生子、考取功名什麼的,但春娘來了之後,明明白白地告訴她,她是個女孩,是個道道地地的女孩,還說她以後會碰到一個愛她的人,一個會呵護她的人,那時她根本不懂那是什麼意思,而且隨著時光流逝她也忘了。
如今想起來,春娘的話又清楚地在耳邊響起,一個愛她,一個會呵護她的人,會是他嗎?
她對他的確有著跟別人不一樣的感覺,那就是他們所說的情嗎?可是她也愛春娘,也愛她爹,為什麼那種感覺就是不一樣……
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,昭亞頭一回,看到書遙樓的他,兩人的視線交接,他似乎想說什麼。
兩人就這樣遙望著,最後,夜魈突然轉開頭,現在他真的搞不懂自己了,打仗作戰他沒有不知道的,喝兵斥馬沒有他不能的,還一直問天底下有什麼是他所不懂的?
有!他直截了當地回答自己的問題,就是男女間的事,她的心和他的心,兩個心在互說著什麼?
兩人在此刻不約而同有著共同的想法,昭亞低垂著頭,夜魈揉揉僵硬的頸子,兩人的心中不由得大喊:頭好痛!
* * *
「在看什麼?」
盯著藍天呆望的昭亞被身後的聲音嚇了一跳,這樣的出神實在不像原先的自己,昭亞坐起來看向身邊的春娘,看著她長大的春娘或許瞭解她的心情。
她無精打采地應著:「春娘。」
春娘在她的一旁坐下,關懷地為她拂去頰邊的髮絲,有點不懂地問:「你怎麼了?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。」
「我也知道這樣不像平常的我,但我好煩啊!」昭亞煩惱地大喊出心中所有的煩悶,她真不懂,她只是逃家,為什麼會逃到別人的婚姻陷阱中來?還被夜魈搞得心頭一團糟。
「在煩什麼?」春娘明白地說出她心中的答案,「他嗎?」
昭亞轉看另一邊,表示自己在生氣,在耍性子,但不說話卻是默認了春娘所說的沒錯。
「這有什麼好煩的,他對你不錯,他的好誰都看得出來。」男歡女愛是天經地義的,或許是昭亞年輕沒有碰過,但碰上了,學習之中也該懂得這事。
「我知道。」
春服從不知道昭亞會是反應慢半拍的人,她瞭解地笑笑:「知道就該有所表示。」雖然知道夜魈會是個很有耐性的人,但拖久了,一旁的人總會急的,所以她現在才會在這裡做說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