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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息怒、息怒,腳不要拾得太高,小心走光。」她今天穿的是短裙,容易春光外洩。

  「你要我心中的一把火怎麼熄滅?!Kin那個混蛋不曉得吊人胃口會招來天怒人怨嗎?一間店開得四平八穩幹麼關門大吉!」存心讓人眼紅地想把老闆拖出來海扁一頓方肯罷休。

  莫提亞失笑的予以安撫。「老婆,人家是整修內部而已,不打算『關門大吉』。」

  她的詛咒太惡劣了,哪有人把整修中當成倒店來看,也許老闆有其它的事要忙沒辦法分心,暫時關起酒館罷了。

  「哇!你懂不懂維也納森林的規矩呀!要不是老闆欠債跑路,哪有可能閉門謝客,他把我們全當猴子給耍了。」藍凱月氣呼呼的踢了厚重門板一腳。

  可想而知人是肉做的,哪能和死物硬碰硬,她負氣之下所做的幼稚行為反而招致皮肉之痛,哎呀一聲差點跌下店門口的階梯。

  幸好她的親親老公已經被她訓練得十分敏捷,一瞧見她可能性的愚蠢行動便先一步預做防備,如影隨形地緊貼著她身後保護。

  愛上一個全身反骨的女人也算是他的不幸,堂堂莫氏企業的代總裁……喔!不,該改口了,是藍月企業的前任代總裁,現任的米蟲理事長,雖然持有百分之三十二股份卻游手好閒,至今仍無「工作」的意願。

  反正逮到兩隻笨工蟻做牛做馬地為他效力至死,他何必拚死拚活為上萬員工及其眷屬生計著想,坐享其成才是知人善用。

  套句他老婆的至理名言--錢是大家的,大家賺來孝敬她,管他流血流汗是何人。

  「我看Kin不是妳說的那種人,小酒館的營運看來十分順利,不會有經營不善的疑慮。」他比較擔心的人是她。

  笑得有點陰森的藍凱月拍拍丈夫的臉頰。「知人知面不知心呀!小莫莫,誰曉得咱們這位老闆是何方高人,說不定他正被人追殺。」

  藍月大姊半真半假的恨語倒有八分可信度,她的可靠消息來源來自午夜的一聲槍響。

  「老婆,別再叫我小莫莫。」一臉無奈的俊偉男子輕扶著妻子的腰,「護送」她小步的走下階梯。

  「莫莫是老婆我對你的暱稱耶!難道你不再愛我了?!」嘴角一垂,她佯哭的拉拉他怕癢的耳肉。

  「我……」莫提亞笑得很難受地不敢躲避她惡作劇的手。「我當然愛妳咯!這世上……呵……呵……沒人比我更愛……呵……呵……妳了。」

  「那你幹麼一直笑個不停,取笑我臉皮厚老賴著你是不是?」讓她不快的心情更加黯沉。

  原以為維也納森林只是她躲避寂寞的小酒館罷了,煙霧繚繞帶來短暫平靜的棲息地,趕走惡夜的夢魘不再滿心空洞,不知路的盡頭在何處。

  在她認為它應該永遠存在這個寂寞靈魂聚集的城市時,它卻如開幕之際一樣弔詭地悄然退場,讓人措手不及的火氣直冒。

  什麼叫整修中?她都還沒帶票小飛女去砸店呢!老闆居然吭都不吭一聲地帶著一牆相片走人,害她沒機會再喝一杯Hermit調的「藍色月亮」。

  一開始她並未覺得那藍色月亮有什麼特別之處,不過是一杯調酒嘛!隨便一個有調酒師資格的人都能調出那口感和濃淡。

  可是在走過全台北市大大小小的PUB後,她才發現酒人人會調,但要調出Hermit的個人風格卻難如登天,她的舌蕾再也無法接受其它調酒師所調的酒。

  可惡、可惡,他們一定在她的酒裡下蠱種符,所以她才念念不忘維也納森林的調酒,以及那一個個看似了無牽掛的寂寞夥伴,她該死的想念他們。

  「孕婦情緒不要太激動,我向天借瞻也不敢取笑妳,是我賴著妳纏著妳不放,妳是我心中唯一眷戀的那抹藍色月亮。」忍著搔癢的不適,硬是裝出深情款款的莫提亞把笑聲壓抑在喉間咕嚕咕嚕的轉動。

  「哼!算你會說話。」虛榮的揚起眉,她神氣非凡的眼在瞧見那道上了鎖的門而冒出火花。「可是我很想殺人怎麼辦?」

  順著她視線一瞧,他的好笑也變為深思。「我想老闆真的發生什麼事不得不暫時休息,我們應該多點體諒耐心等待。」

  雖然小酒館的招牌仍在,但是那令人感到蕭瑟的店面已然蒙上一層薄塵,彷彿遭到遺棄似的不再有生氣。

  「耐心?!」嗤然的一擰眉,藍凱月懷疑她體內有耐心這種美德存在。

  「而且妳都有六個月身孕了不宜飲酒,等妳生完孩子,我再陪妳多喝兩杯藍色月亮。」就算喝到吐他也會相陪到底。

  摸著她圓凸的小肚子,為人夫、為人父的驕傲讓他臉上散發止不住的愛戀光芒,為他所深愛的妻兒而滿溢甜蜜的幸福感。

  「迂腐!誰說孕婦不宜喝酒來著,小酌宜情沒聽過呀!何況你上哪兒找Hermit來調酒,我只想喝她調的藍色月亮。」

  話一說出,失落的欷吁讓一向事不沾身的她微吐歎息,她有種奇怪的感覺,想再喝一杯帥酒保親手調製的酒恐怕很難了。

  緣盡了,燈也熄滅了,就像那面乾淨如新的牆不留回憶。

  「這……」說得也對,Hermit的調酒技巧真是無人能及。

  「我最遺憾的是沒吻到Narcissus,那冷若霜雪的唇瓣吻起來一定很過癮,可惜……」她手腳不夠快讓他給溜了。

  「可惜?!」莫提亞的臉皮一抽,有點難看地湊向她小有憾意的面容。

  「你不知道我肖想嘗他一口有多久了,那樣美得晶瑩剔透的人兒可不多見,根本是老天給我的一大機會。」可是她竟然錯過了。

  早知道小酒館會暫停營業,她就先霸王硬上弓地強迫他屈從,把他傲氣的嘴凌虐一番再放他去逃生,現在就甭懊悔不已沒下手佔點便宜。

  所以呀!教她怎麼不說句可惜呢!明明擺在眼前的獵物……呃,這張發酸的大臉幾時靠得這麼近?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,弓起身張牙舞爪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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